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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继烈摇头道:“你若以为麻姑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那就错了,咱们除了用这条扮装假冒的计策,根本别无选择。”
郭长风沉吟道:“可是,老前辈的胡须……”
田继烈道:“这有何难?”
探手拔出长剑,锋刃过处,已将胡须齐根割断。
郭长风阻止不及,心里大为感动,轻叹道:“老前辈这是何苦,数十年光阴岂不可惜?”
要知当时男子,凡届中年,莫不蓄须,已成一种风尚,只有宫中太监才没有胡子,男儿无须,不仅关系仪表,简直是奇耻大辱。
尤其老年人,连和尚都蓄胡子,世人更莫不兢以长髯为美,是以郭长风宁愿别图计谋,始终不肯提起割须的话。
没想到田继烈竟毅然拔剑,割去了长须,看来好像只是一桩小事,却引来郭长风无限感佩和忱惜……
田继烈笑道:“几根胡子,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何况割去还会再长出来。”
郭长风深深一礼,道:“老前辈的隆情盛意,郭某感同身受,记志难忘……”
田继烈摇手道:“好了!好了!别这样婆婆妈妈的,办正事要紧,老朽先走一步了。”
话落,带着樱儿,飞身掠出草丛。
郭长风望着两人已经进了废墟,才轻吁一口气。长身而起……
※ ※ ※
槐树下的神案仍在原地,案上香烛也未熄灭,姓何的老管家和十余名劲装大汉,却已分散隐藏暗处,监视着通往红石堡的出入路口。
麻姑和黑衣女依然守候在神案前,春梅、秋月两名侍女,分别看守着林元晖父女,大约因为距一个时辰的限期还早,麻姑正跟黑衣女低声说着闲话。
田继烈带着樱儿才进废墟街口,便被守望的人发现,立刻传报道:“吴姥姥回来了。”
麻姑讶道:“怎么会这样快?”
黑衣女道:“红石堡在十余里以外,决不可能这么快往返,一定是途中发生变故了。”
麻姑忙向树顶了望的人喝问道:“她是一个人回来?还是有人同行?”
树顶答道:“只有樱儿一同回来,但吴姥姥脚步不稳,行动显得慌张,好像受了伤……”
麻姑吃了一惊,道:“有这种事?咱们去看看。”
黑衣女急忙吩咐道:“撤去香案,先把人押回地底密室去……”
春梅、秋月正匆匆熄灭香烛,还没来得及将林元晖父女押走,田维烈已拖着樱儿踉跄奔到……
麻姑大步迎了上来,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田继烈见烛火已灭,心中暗喜,假作喘息地道:“不好了,大家快些准备,快!快……”
黑衣女道:“姥姥,你遇见谁了?”
田继烈用袖子遮着脸,一面举手后指,气吁吁地说道:“郭……郭长……风……”
“噢!”场中四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尤其春梅和秋月,脸上都变了颜色。
麻姑奋然道:“那小子在什么地方?待我去会他!”
田继烈道:“不用去,他随后就来了,还是先把人质藏起来要紧。”
口里说着,顺手将樱儿推向林百合身边,自己匆匆奔向林元晖。
“慢一点!”麻姑突然低唱道:“区区一个郭长风,有什么可畏惧的,你们只管看守着林家父女,由我一个人对付他。”
田继烈道:“麻姑,你可千万别小看郭长风,那小于难缠得很,老身已被他打伤了。”
麻姑冷哼道:“我倒要跟他较量较量,看看究竟有多厉害?”
话犹未毕,忽听一声长笑由黑暗中传了过来。
笑声刚则入耳,一名藏身槐树树顶的劲装大汉,突然像中弹的麻雀般跌下来。
这当然不是郭长风干的,而是田继烈下的手。
只不过,这一突来的变化,却震惊了在场每—个人,甚至狂傲自负的麻姑,也为之骇然变色。
笑声敛止,一切声音都跟着静止下来,人人紧闭着嘴,仿佛怕心会从嘴里跳出来。
郭长风衣衫飘飘,不知何时已站在距槐树五丈外一截断墙上。
麻姑深吸一口气,插手指道:“小子,你就是郭长风?”
郭长风微微欠身,道:“不敢当,正是郭某人。”
麻姑哼道:“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咱们且把旧债新欠,一并作个结算。”
郭长风笑道:“这倒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