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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相视而立,竟丝毫不惧,仿佛这云夫人透明得不见人影,她的笛子上挂了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旁人皆是挂笛穗流苏,因而那笛上的玉佩甚是显眼,云夫人瞧见上面镂空的雕了流云百福,是由绵绵不断的云纹和蝙蝠组成,云夫人随即明白,定是刘承训送的,寓意情丝延绵无边。
云夫人尚未用到如此好的羊脂白玉,如今印尤裳却得了,云夫人自是如鲠在喉,她向来就爱兴风作浪,怀上刘知远的孩子后更是变本加厉,她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丝绢,“呦,我当是谁在吹笛,吓得手绢都掉了。”侍女一听慌要俯身去捡,印夫人却发狂的拽住了,“你算什么玩意?本夫人还没说话,你捡什么捡!”云夫人尖锐的一喊,侍女哆嗦着慌站回了原处。
“印姑娘,您的曲子吓得我掉了手绢,自然应是印姑娘捡。”云夫人冷挑了眉,印尤裳恍若未闻,她低头瞧见一方丝绢落在云夫人的脚边,上面绣着雅致精细的苏绣。
“夫人,印姑娘身子娇贵,还是奴婢捡吧。”云夫人身旁的白衣丫鬟刚说出口,就“啪”的被云夫人掴了一耳刮子,“莫如,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人家是契丹来的,哪里娇贵了?”
印尤裳对云夫人这句骂言并不答,只是望了眼叫莫如的白衣侍女,竟俯下身将丝绢捡了起来,
“云夫人。”印尤裳将丝绢双手递上,云夫人却故意不接,只想给这府里新来之人一个下马威,印尤裳将丝绢捏在手里许久,印夫人终于嬉笑着伸手去拿,“到底是印姑娘懂规矩!”一时风过,满树柳叶颤颤而动,云夫人的手刚要触到丝绢时,印尤裳却忽的松了手,丝绢瞬间随风而去,竟顷刻被风卷着刮到了湖面上。
“你,还不快给我捡回来!”云夫人气急败坏的指向印尤裳,印尤裳望着湖水上飘着的一方丝绢,她竟沉稳的盯着云夫人,“尤裳记得早先魏国夫人就命我过去,现在恐怕要晚了,云夫人不如自己下湖去捡吧。”
印尤裳将横笛在握,边走边吹,曲子如梦似幻,仿佛卷着悠长的情丝,错愕纠葛在风中婉转凄美,云夫人气得直跺脚,魏国夫人是妻她乃妾,魏国夫人命印尤裳前去,云夫人自不敢多留,云夫人瞪向湖水上的那方丝绢,“魏国夫人有什么了不起,本夫人现在也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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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莫如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头瞧见是印尤裳,慌施了礼,“见过印姑娘。”印尤裳从小亭内款款走出,“你叫莫如,我没记错吧?”
莫如谦卑的将头埋得更深,“没有。”
印尤裳上下打量着她,“不知莫如姐姐是否家中有人病故,怎整日着白衣。”
莫如听闻印尤裳喊她姐姐,当真是受宠若惊,慌答来,“不,莫如家人健在,一向安好,这些衣裳都是白衣姐姐给的,云夫人说瞧着也好看就让我整日穿着。”
印尤裳微颦了眉头,“白衣?这府内除了你还有另一个穿白衣的女侍?”
莫如瞧见这印姑娘性子淡薄,平日不是爱言语之人,便说:“嗯,自小她就爱穿白衣又无姓名,我们便将她唤为白衣姐姐,只可惜前些日子她给二少爷做侍妾了,我同她一向交好,不少剩余的衣裳她自然就送了我。”
“前些日子才去给二少爷做侍妾?”印尤裳的心一惊,原是魏国夫人说了假话,她慌又问:“那白衣以前可是服侍魏国夫人的?”
莫如心无城府,“自然是了,白衣从小无父无母被卖至府上,一直都跟着魏国夫人。”
印尤裳微微一震,脸色顷刻煞白无血,她忽感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莫如赶忙上前去扶住她。
第15章 西风愁起绿波间
印尤裳只觉有三九冰雪,顺着脊背一浇而下,连心也冰得毫无知觉,她这样的信魏国夫人,将她视若亲母一般,魏国夫人却如此的欺骗她,陷害她!
“印姑娘,您没事吧?”莫如小心翼翼的问。
印尤裳伫立了良久,终于声音低沉冷静得清凉如雪,“没事,只是一时有些头晕,哦,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呢?”印尤裳渐渐晃过神,搭在莫如臂上的手却在发抖。
莫如将印尤裳扶到亭内,“回印姑娘,莫如是要出府去为云夫人买些蜜饯。”
印尤裳望了眼不远的大门,王府朱红门外伫立着成排士兵,把守甚是严密,“王爷不是有规定府内女眷禁止外出吗?”
莫如盈盈一笑,“如今兵荒马乱王爷自然是不准女眷外出,可印姑娘是有所不知吧,我们云夫人可是好惹的?她每日都要吃糖桂花、金丝蜜枣、八珍雕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