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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绷紧了的弦，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崩”一声，断了。

腊月二十五这天，黎子阳让员工们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检查完各个部门的情况之后，早早让他们下班，回家准备过年，春节放假虽然没有几天，但好歹也能逮着这几天的空闲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神经，以期在来年精神百倍地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去，创造出更大的业绩来。

集团每天都会有保安和值班人员轮番守卫，黎子阳也不用太操心那边，有时候会接到一些客户的电话，处理一些业务的收尾工作。可要命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是黎震霆的病情出现恶化趋势，抢救后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相当不妙！一接到这个电话，黎子阳如遭五雷轰顶，简直无法接受，“爸……”

这眼看着就是春节，是举家团圆的日子，本来他还期盼着老爷子能够醒过来，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开心一下。可眼下这情景，难道今年这个春节，要所有人陪着爸在医院度过吗？更可怕的是，也许爸熬不过这个春节……

“子阳！”看他面无人色的样子，湛清漪又是担心他，又是心急于老爷子，一点也不比他好过，赶紧用力扶住了他，“别急，老爷子不会有事的！他还要找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吗，他一定会没事的！”

“不会，不会……”黎子阳扶紧了墙壁，脑子里阵阵晕眩，快要支撑不下去，“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湛清漪强忍心中的恐惧和悲痛，扶着他往外走，“是的，不会有事，我们去看老爷子，走！”

黎子阳就跟丢了魂魄一样，像个大木偶似的，任由湛清漪把他扶上车，又替他系好安全带，整个人都瘫在了座椅上，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滚滚而下，但一言不发。

湛清漪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回过头去看他，担心得要命，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子阳，你先不用急，老爷子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大风大浪对不对，他……也许……”天杀的，她自以为了不起的口才哪里去了，面对别人时的伶牙利齿被拔光了吗，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

黎子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眸居然很澄澈，神情也很冷静，“我没事，清漪，你不用担心，该来的始终要来，我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心底那种尖锐的痛给折磨得浑身颤抖，语不成声。

“你明白就好了，”看他那么难受，湛清漪不但不开导他，反而淡然一笑，“你说的对，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开的，老爷子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

黎子阳苦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他两个赶到医院时，黎子辰、佟寒和杨雨萱他们几个都在，但除了杨雨萱之外，那两个混帐真正关心的不是老爷子的死活，而是万一他死了，黎家的家产要怎么分。看到黎子阳和湛清漪进来，那两位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到一边去。

“爸怎么样了？”黎子阳也没空搭理他们，拉过杨雨萱轻声问。

“不……太好，”杨雨萱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过了，“医生说黎先生是突发性脑溢血，情况很严重，能醒过来的机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百分……

黎子阳脸色惨变，脑子里又要开始发晕，紧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来，以刺痛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勉强笑道，“那就是还有希望对不对，杨姨，先别忙着难过，爸还有希望醒过来，我相信他一定会！”

白痴。

黎子辰和佟寒同时翻了个白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流露的就是这个意思。都这时候了，谁管老头子是死是活，只要能拿到遗嘱，把自己那一部分财产弄到手，管你脑溢血还是屁股溢血，爱怎么样怎么样。

一想到遗嘱，黎子辰“唰”一下看向湛清漪，“湛小姐，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说着话，他下意识地看向湛清漪的右手，昨天她不是被伤到了吗，看来不是太严重吧？

“不方便，”湛清漪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黎总情绪不太稳定，我要看着他。”

“他就那样………”被拒绝得很没有面子，黎子辰有点火大，才要吵，又想起来他跟湛清漪商议事情都是背着黎子阳的，也只好强忍下一口气，“那好，有空再说，佟寒，我们先走吧，有些人并不高兴看到我们。”

佟寒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就只拿怨恨的目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跺脚走人。昨天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