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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下得过猛了。陆君遥在心底为孙无涯感到抱歉。
“我受伤,你很难过吗?”长指闲闲无事,挑弄爱妻鬓发。
“那是当然。”
“那么,你懂我的心情了吗?”
喂食的手一顿。“早就懂了。”她要好好珍惜自己,才能爱他好久、好久。
喂完鸡汤,孟心芽端着汤碗离去,没一会儿,祈儿牵着盼儿一同前来。
“爹──”小盼儿撒娇地扑抱上去,他伸手抱上床,笑搂着。
“笨爹!早说你不是师父的对手了,还硬要讨皮肉痛。”这是儿子表达关心的方式,他懂得,笑而不语。
“爹还痛不痛?”小手忙不迭揉着他胸口,表情满是忧心。
“小盼儿也会心疼爹啊?”伤得真值得。
“对呀,爹受伤,盼儿会难过。”她和娘一样,都不想理孙叔叔了。
“盼儿可以担心,但是不可以对大人没礼貌,知道吗?”
“可是──他欺负爹!”
陆君遥笑揉女儿皱成一团的脸蛋。“爹被欺负得很开心啊!”
祈儿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师父说,以后不需要他再教我功夫了,你可以将我教得更好。”可他不懂,爹明明输了啊,师父的武艺在爹之上,不是吗?
“哦?还有吗?”
“他还说──你拥有真正的侠士襟度,他心服口服。”这句话,祈儿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陆君遥拍拍床边的空位,要他坐下。“祈儿,你一直说,想成为最了不起的侠士,那么,要令人折服,究竟以德服人好?还是以武降人?”
始终钻研在浮面的成败上,心又怎能开阔?
“记住一点,祈儿,没有人是永远不败的,即使你未曾败过,也不代表绝对不败,天下某个角落一定还有你超越不了的人,只是你没遇到而已,那么成败又何需太过拘泥?你只要拥有不败的志气,不需坚持不败的志向,懂吗?”
“……不太懂。”
“没关系,慢慢思考,有一天你会懂的。”
“所以爹,你……败了吗?”
“是啊,我早就认栽了。”不过,是栽在妻子的似水柔情,痴心无涯中。遇上这样的女人,想不认栽都不行。
“祈儿,你很喜欢我那把剑吧?”早看穿儿子眼中流露的向往之情。“那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他曾说,有朝一日我能打败他的话,就可以离开去找妻儿团圆。现在,我也要告诉你,哪天你能打败我的话,那把剑就送你。”
“真的吗?”
“嗯,真的,无论以任何形式。”真正的输赢,不在形式上的,而在比试人心中的认定,就不晓得儿子懂不懂了。
以德服人?以武降人?呵,那都不比红颜绕指柔!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令硬汉折腰,教他一心求胜归来,也教他自甘挨掌落败,究竟,这场武艺较量,胜出的是谁?
尾声
春去秋来,数年光阴已过。
岁尽迎春的季节里,冬雪悄悄带走了旧时月,添上新年岁,也添了新愁。
“哥哥、哥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
“我没有!”
“你都不理我。”
“我说我没有!”
“你看你看!那么凶还说没有!”
“陆盼君,你烦不烦?!”
这一吼,气氛顿时僵凝。
他伤到她了!那张委屈的脸蛋与他相对,胸口一阵悸痛,他张口正要道歉──
“不烦就不烦,我去找小武就是了!”转身跑开的身影,没瞧见身后懊恼不已的面容。
于是,又几年过去──
陆祈君武艺益发精深,然而孤零零的身影,再也没有鼓掌喝采、递茶拭汗的娇小身影为伴。
成了双的,是另一方,始终默默守护在女孩身后,那无声的影子。
有那么一回,陆君遥问了:“祈儿,你想赢吗?”
“……不愿。”从一开始,就失了竞争资格。年纪愈长,思量愈多,便愈是明白,没有他较量的余地。
“你可以说的,祈儿,我和你娘,不曾反对过。”
陆祈君摇头。“不。”
盼儿视他如兄,儿时的亲昵,只是手足情,为了争取竞争资格,他能不理会盼儿的感受,毁掉她所依存的小小世界吗?
她多爱这个家,多爱她的爹娘,以及──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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