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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耶……
“盼儿给爹抱,爹不要难过!”
“谢谢,盼儿真是个好孩子。”似是无比脆弱、又无比感动地将脸埋入女儿肩头,感觉到一双小手很安慰地拍抚他的头,他肩膀颤动更厉害了。
“爹还是……很难过吗?”
“还有……一点。”
等等等……“还要伤心很久吗?”
“再一会儿。”千辛万苦忍住,确定不会泄出一丝笑意,这才抬起头。“走吧,逛街去。”
第三章
长安城大街一如往昔的繁华热闹,商铺、街边小贩林立。
“爹不放我下来吗?”每隔一段时间,盼儿就会问。
她记得娘说过,爹身体很不好的,她那么重,会造成爹的负担吧?
“人多,爹抱着,才不会走散。”
他这样,真的好像、好像一个疼爱女儿的爹,将她放在手心上捧着、宠着、护着,爹真的,会一直把她当女儿来疼吗?
“喜不喜欢?”陆君遥摇摇女儿的手,笑问。
盼儿这才发现,腕上不知几时套了串银炼,上头串着白白的珠子,还有银亮的小铃铛,只要抬起手动一动,清脆的叮当声就会响起来。
她又摇了摇手。叮叮当、叮叮当──
“呵、呵──”好好听的声音哦。
摇啊摇,再晃啊晃,新奇、有趣,玩得不亦乐乎。
“客倌,这是您的千金吗?”
“是啊,我家的掌上小明珠。”长指拨动垂晃的小铃铛小坠饰,与女儿共乐。
“生得真好,您有福气啊。”
“多谢金言。”付了银两,又流连几个摊贩,见着素雅的碧簪,上头没有多余的坠饰,只刻了对比翼双飞的蝶,栩栩如生,彷佛活脱脱要从簪子上飞出。
这令他想起了芽儿。没有多余的花俏点缀,素净而清雅,总令人舒心畅意──
他付了银两,将碧簪收入怀中,然后低头问盼儿:“咱们给哥哥买些什么好呢?”
“哥哥喜欢吃那里的蟹黄包子。”小手一指,前头招牌写着“广福楼”。是老字号了,与他们陆家茶楼君子之争已久。
“自家开茶楼,还去捧对手的场,这样扯你娘后腿,当心被打死。”轻捏女儿鼻梁,她呵笑着躲到他肩窝。
缓步上了茶楼,他挑了二楼靠窗的雅座,将女儿安置在内侧,低声串供:“如果教娘给逮着,就说我来查探敌情,知己知彼。否则捧着银两给对手赚,娘说不定会罚我们不准吃饭。”
一路开开心心玩闹下来,完全将“防卫”二字给丢到九霄云外的盼儿,正亲亲爱爱地靠在父亲怀里,格格笑地直点头。
“聪明的孩子。”赞许地拍拍她,这才抬起头。“麻烦你,小二,给我一盘瓜子,再来壶桂圆茶。”桂圆茶是给女儿暖身,瓜子是他要用来测试牙齿硬度的。
悠闲的午后时光,父女俩喝茶、嗑瓜子,好不惬意。
日渐西斜时,不见跑堂小二,想必是在楼下忙了,他只好劳动自己起身。“咱们要回家喽,爹去会帐,盼儿乖乖等着,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
得到允诺,他安心下楼去。
到掌柜那儿会了帐,接过打包好的蟹黄包子,掌柜“咦”了一声,打量他几眼。“您不是陆府那少东家吗?您几时回来的?”
此话一出,他察觉到由各个角落投射而来的打量目光,他的名字有这么人尽皆知吗?
陆君遥礼貌颔首。“上个月十五。”
“这样啊。您家夫人有才情,将生意打理得风风光光,店铺子愈开愈大,咱们都快没饭吃了。”
“您见笑了。”
“瞧您气色挺好的,身子骨都好了吧?”
“托福,好转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尊夫人一介妇道人家,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总是……辛苦了些。”
口头上寒暄了几句,假装没发现各处异样的打量目光,缓步上楼。
然而,他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是比一般人灵敏些,那些个耳语,字字传入他耳中。
“那个就是病得快要死掉的陆家少爷啊?看起来好得很呀。”
“那是现在,你没瞧他以前那病弱苍白的样子,要不是有几个钱,哪家姑娘肯嫁呀,怕过门没三天就守寡了,也难怪陆少夫人守不住寂寞……”
“也是。女人家一天到晚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