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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职务的调任很让人震惊和警醒,况且又是来自省直机关。送吕忠谦到任那天,市委赵书记亲自来了,省有色金属总公司的总经理也来了,比两位主要领导更抢人眼的是市公安局局长和驻守在北口市的武警支队支队长,一人警装肃整一级警监,一人戎装威严大校军衔。送一位代县长赴任,这无先例。赵书记在有数百人参加的干部大会上说得明确:“吕忠谦同志到吉水县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整顿矿山秩序,使之规范化、法治化。我们相信吕忠谦同志能够担负起这个光荣而艰巨的重担,我们各级党政组织、公安机关和武警部队、广大共产党员和人民群众也会坚决支持吕忠谦同志不辱使命,早传捷报。”
吕忠谦到了吉水县以后,将县政府的所有工作都分配给了各位副县长,只留了整顿矿山秩序这副担子在自己肩上,带领各相关部委办局的领导,整日奔波在沟壑坡岭之间。他下令领有营业执照的乡镇只准按规定区域保留一个开掘巷口和一个选矿场,余者统统关闭,不许以任何理由层层承包;他下令电业部门管好电闸,不许再向任何非法矿主供电;他在通往矿区的所有路口设置检查站,凡运出矿区的矿石和矿粉必须出示检斤证明和税务发票,缺此证明者,一概视为非法盗采和偷税漏税,除了没收矿石和矿粉,还要依法追究相关人的法律责任……
守口如瓶3(2)
三军主帅的措施是坚决而果断的,眼下吕忠谦正准备推进的就是将滥采滥盗的巷口和仍存放在非法选矿场上的机器设备全部炸毁。但这个部署被市委压下了,市里指示为防止事态恶化,炸毁巷口和设备的部署可分步骤逐步实施,整顿工作还是先从说服教育和行政处罚入手,但对违规巷口可先行封堵,对相关机器设备也可拆除关键部件。那天我和高局长去勘察案情,就是有人偷偷打开封堵的巷口又进去采矿了。可谁料想战役刚刚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主帅又遭到了恶狠一击险些丢命,也难怪市委书记严令要封锁消息啦!
翌日,我和高局长再次换上了医院里的白衣白帽,还戴上了那种一次性的天蓝色口罩。吕忠谦醒着,脸色显得苍白,不时恶心得要呕吐。医生小心翼翼地揭下他头上的绷带,可那已干结的地方仍牵动着他的神经,他的眉毛和眼睑都在轻轻地抖颤,脸颊上的肌肉也不时在搐动,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一定很疼,但他忍着,不吭一声。
伤口是在脑心顶部,烟盒大小的一块,为了清洗伤口和防止感染,医护人员已将脑顶的头发剪去,因打开了包扎,缝合处又有鲜血缓缓渗出。医生探询地望了我们一眼,高局长轻轻点头,医生便又敷药,边包扎边说:“伤口没有感染,现在主要问题还是怕脑子内部受到伤害,过一会儿我们给他做CT检查。”
高局长指了指吕忠谦脸颊右侧的一块药布。看来那里的伤不重,只是用粘布贴着。
医生说:“除了这儿,右肩头上还有一块,脸上这块只是擦伤,肩上那块也只是破了点皮肉,问题都不大。”
高局长仍不说话,却做了个很坚决的手势。医生打开了,果然如他所言,两处伤都不重,脸上擦破了皮,有两指宽,三指长。肩上那块稍重些,但看来也只是被砖石打了一下,青淤,火柴盒大小。
医护人员撤出去了。高局长走到病床前,轻轻捅了吕忠谦一下,又将口罩往下拉了拉,轻声说:“忠谦县长,是我。”
吕忠谦睁开眼,撑着要坐起来:“哟,高局长,怎么还惊动了你?”
高局长故作轻松地笑:“县太爷受此伤害,我这个捕快哪敢掉以轻心啊。我只问你几句话,行吧?”
吕忠谦说:“别客气,你说。”
“你看没看到打你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吕忠谦在枕上摇头:“在屋里看了阵文件,头昏脑涨的,出来遛遛腿儿。走过那条街时,发现鞋带开了,刚蹲下系,脑袋上就被狠狠地挨了一下。当时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哪还看到是什么样的人啊。”
高局长问:“那你脸上和肩上挨的这两下是怎么回事?”
吕忠谦再摇头:“这我可说不上来了。可能是我倒地后,人家又给了我两下吧。”
高局长再问:“你以前是否接到过恐吓电话或信件?或者有人直接对你实行过恐吓?”
吕忠谦苦笑了一下:“昨天还收到过一封信呢,那种电话就多了,我都懒得答理。你们去问问县公安局,哟,我……脑仁子疼,又恶心上了……”
我问:“我能看看那封恐吓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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