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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喋喋不休的时刻彷佛近在咫尺。
还有少年那金棕色、完美到让她深陷其中的嗓子,那只要一开口就冻结时间的歌喉像一只温热的手,伸进于双胸口紧紧揪住她的心脏。
纪青文的每句话,每个乐句,都足以让她停止呼吸。
他二胡寂寥清冷的音色,他歪头灰眸潋滟,他微笑等待她发言的模样,还有那一夜冰消雪融般的一个苦笑,每一个往日的细节都足以将她征服。
将脸埋回弓起的双膝。
曾经无双馆的每个人都在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在一起,曾经他们是众人眼中既定的一对,兄妹般相似却合衬的金童玉女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空梦,一个笑话。
太过美好的纪青文,太过华美的无双馆生活果然都不属于她。
就让那个少年留在舞台上,他天生就该在舞台上发亮的。
让纪青文为她唱出那些歌曲,那些她曾经点燃灵魂为纪青文示范的曲子。
也许他会找个人递补自己唱那些合唱的歌曲,他们会像以前的自己与纪青文那样形影不离,一起走上舞台。
就让少年在舞台上高歌,用那能冻结时空的金棕色嗓子夺走众人呼吸,不愧无双馆声名的征服听过他唱歌的每一个人。
就让自己在世界不知名的角落沉沦,阴沟老鼠般寻找一个逃脱的机会。
如果不断尝试仍无法逃脱,于双死死闭着双目,她大约会选择一直苟活下去,等待不知会来的转机,也许岁月现实会将她洗刷、泼上不堪色彩……
如果那样,于双全心恳求命运别再让她遇上纪青文,以落魄不堪的姿态。
车窗外的天光正逐渐亮起,她却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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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从离开无双馆的初秋到夏初,那是于双这生中最灰败的一段。
半年以内除了没有被毁去清白之外其他她几乎都经历过,而那仅有的尊严竟也是因为商业的理由,可笑无比。
做无双馆表演者买卖这行的人都知道,不到没有利用之处或非不得已,这仅有的尊严是必须留给无双馆馆人的。
因为这些折翼的鸟性子太过激烈,被逼到绝境他们绝对会找出方法自尽。
就算一直成功阻止他们自尽,这些脆弱又自视甚高的艺术家也会因为精神上的折磨凋零,委靡、发疯,这些例子太多太多,已经可以写成一本“无双馆优伶饲养典”。
这些艺术家能带来惊人财富,却有其寿命。
离开无双馆与保持尊严环境后,就算好生好养他们也会慢慢凋零,像一身华羽却短命的笼中鸟。
半年里,于双每日都像待宰羔羊般被洗净打扮,然后推到舞台上,要她唱歌。
不唱,主子的人会拉她头发,棍子落在衣服能遮蔽的地方却从不打出血只有淤痕,或是被灌水、被压到脸盆里……
不能反抗,连消极反抗都不行,于双看过,多少绝食的优伶被灌食其悲鸣模样连畜牲都不如。
他们甚至不能哭,因为一哭眼睛就肿,上台就丑。
舞台下像头牲畜,可是一旦上了台他们这些无双馆出生的人却依旧是观众注目焦点。
于双还是拥有爱戴她的听众,拥有属于她的舞台。
不过这些舞台却像黑市,像刑场。
那些听众都不是一般的角色,那里有着满口秽言的地痞还有富裕的参与者,他们会故意鼓噪对台上表演者丢食物或仗恃财力权力无理要求,那些残酷的行为往往都只是想看那些高高在上的表演者恐惧或是哭泣。
虐待的欲望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
竞标也是常有的事,得标者可以在主子护卫的监督下与优伶单独相处。
这些得标者会叫于双这样的优伶彻夜不停歌唱,直到超过主子规定的时间而护卫阻止,也会上下其手或说一些令人做恶的话,甚至会叫优伶们脱衣。
优伶们彼此之间则无法接触或互相安慰,连讨论往日无双馆的美好风光都无法。
于双大约能明白主子用意,孤独与痛苦是艺术家的最好养料,虽折其寿命,却让他们更加绚烂,像加速燃烧的蜡烛。
没有人同她说话,于双唯一的慰藉与娱乐只剩下她的吉他与声带,她的音乐。
她很快学会在音乐里营造幻象情境,一个让她能远走高飞的短暂片刻。
但很多时间于双还是在颠簸马车上度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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