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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趙毓芳從來沒給她配過手機, 這次也帶著慣性思維想當然地以為她用不著手機也能和江憬接上頭,心大得很。
桑逾僅手握一張抄有筆記的紙,就一臉懵懂地勇闖天涯了。
十月二十八號這天她趕了個大早,城市軌道交通一開始運行她就到了地鐵站,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辦好了卡,接著通過觀察和模仿行人,成功進了站。
這種獨立探索,學會新鮮事物,達成既定目標的行為,非常有成就感,立刻讓她膨脹起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可惜沒過多久她的自信就被澆滅了。
她出地鐵站以後,隨機拉了一個口音正宗的地道北京人問路,那人沒去過北大,還憑腦海中的錯誤印象給她瞎指一通,把一開始的方向就給她指反了。
桑逾走了很久都沒看到北京大學的東門,又問了很多人,但有的行色匆匆急著趕路,有的以為她是詐騙團伙的一員,還有的怕麻煩根本不聽她說什麼。
桑逾無助地站在馬路牙子上,忽然想起江鶴雨給她支的招。
趙毓芳雖然跟她說不要獨自打車,但是她知道人不能認死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家裡也管不了那麼多。
上正規的城市出租,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從這一刻起,前面一個小時積累的好心情全部付之一炬。
桑逾攔下的計程車司機很暴躁,對著她一通輸出:「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就不到一公里你打什麼車啊!不知道北京限號啊!你這一招手,我得繞整整一大圈兒,把我當猴耍呢?」
桑逾被他這麼大聲的吼叫鎮住了,愧疚於給別人添了麻煩,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叔叔,我不是北京人,我是外地來的。」
計程車司機氣得壓根不把她的道歉當一回事,依舊憤怒地說:「外地來的也不能這麼玩兒我啊。你看這前後堵的,我得多久才能接下一單?你有爸媽養著,我一家老小還等著吃飯呢!」
桑逾顫顫巍巍地說:「叔叔,我給你錢的。」
「一個起步價算個屁!」計程車司機罵完,又覺得錢還是得收,戳戳後視鏡上掛的二維碼牌,沒好氣地說,「十五塊,掃這裡。」
桑逾抿著唇從口袋裡掏出一堆零錢,找出十五元給了司機,失魂落魄下了車。
路上的車被堵得死死的,前前後後,觸目所及,全線飄紅。
她不知所措地沿原路返回。
走了幾步,計程車司機推門下了車,對著她喊道:「你往哪兒走呢!走這邊!直走!然後右拐!」
氣勢洶洶地給她指了條路。
凶神惡煞,意外好心。
桑逾被罵懵了,也忘了道謝,一回頭,旁邊車裡的人都降下了車窗看著她。
道路擁擠,閒人看個熱鬧。
她覺得自己窘迫得像個無知的傻瓜。
幾經周折,她見到江憬時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又熱又累,加上因為對道路和環境不熟悉挨了罵,還讓江憬在清華大學的園拱門下等了這麼久,她一見到江憬就哭了。
她也管不了來來往往有多少人看著了,撲進江憬懷裡,抱著江憬精瘦的腰,淚眼汪汪地叫「哥哥」。
江憬環顧四周,對上圍觀者的視線就友善地微微一笑,對方也點點頭回應他,然後該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了。
見桑逾竟然是一個人來的,還來得這麼狼狽和委屈,江憬頓時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的,江鶴雨呢?」
桑逾一怔,這才根據他的話鋒推測出,原來江憬不是讓她一個人來,而是托江鶴雨帶她來的。
她就說以江憬的處事風格,怎麼會讓她一個小姑娘來找他,就算目的地是在他這兒,也該去接她,再把她帶回來。
一時忍住了抽噎,害怕自己哭得越厲害,江鶴雨到時候被訓得越慘。
江憬見她不吭聲,已經大致猜到了怎麼回事,可是他沒有怪江鶴雨,而是怪自己,連忙哄著她說:「是哥哥不好,不該把你託付給別人的,今後一定親自接你好不好?」
桑逾吸了吸鼻子,點頭「嗯」了一聲。
江憬半蹲下來捧著她的臉,用拇指刮掉她圓溜溜的杏眼裡要掉不掉的「水晶豆豆」,沒來由地笑起來:「可憐見兒的,小臉兒都哭花了。對不起,小桑逾,哥哥跟你道歉。」
桑逾難為情地別過臉,雙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通。
江憬牽著她的手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