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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新娘的手。
新娘的父母皱起了眉,不满地看着新女婿,大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亚杰!”新娘压低嗓音,厉喝了一声,拉回了男人的神智。
新郎面青白如鬼,迷茫地看着所有人。
他的新娘先是朝众人歉意一笑,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拽回自己身边,她的动作仪态大方优雅,好像刚才那场小插曲只是新郎一时的身体不适,什么都影响不了,可是抓着男人的手已是青筋微爆,因为用力而轻微颤抖。
新郎此刻好似终于回复了正常,也对席下众人抱以微笑,帮助他的爱人接着将酒杯倒满。这一次,香槟的颜色没再发生改变。
等到坐回酒桌上,他威严的岳父状似随意地开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
新郎喏喏答道:“我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太紧张了,有些低血糖。”
牵强的答案,但态度还算过得去,岳父没再说话。这一过程里,他一眼也没看过自己的女婿。
新郎官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身旁传来爱人的温柔言语——“亚杰你不是最爱吃鱼目吗?来多吃点。”
低下头,碗里一只眼睛,滚圆,后面还连着神经与血管,满是血丝的瞳孔却死死盯着他。
这不是鱼目,而是人眼。
这一次,男人既没有惊叫,也没有动作,他只是呆傻地看着碗中的眼珠,像和那只眼对视一般,眼中流露恐惧,痛苦,和认命。
新郎慢慢地推开碗,站起身,这一系列动作看在别人眼中就如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
同桌的人都面露古怪,新娘子忧心地看着他,“亚杰你还好吗?”
男人微笑的时候也像是被人按了慢动作键,嘴角的肌肉一点点拉起,而不牵动面部其他肌肉。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回休息室喘口气。”
“好的,早点回来。”
新郎一个人无声地离开了会场,出去之前,他朝角落处使了个眼神。
苏浅醍无语地看着新郎官消失在门外,“搞什么,他当演特务吗?”
刚才的那一幕幕,人们看到与没看到的,包括连新郎都不知道的,在他们眼中都清晰上演,两人只是冷静地看着,看着新郎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里丑态百出,看着那双始终凝望着新郎的,幽黑的眼。
☆、情人节番外——嫁衣(下)
独自离开会场的新郎回到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
一进门,他就脚步匆乱地冲到房间中心,一边环顾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在哪儿?你在这里对不对!你在看着我对不对!你出来啊!你滚出来啊!!!”
“砰!!!”
关门声响起,新郎如受惊一般跳起,战战兢兢地看向门的方向,他觉得自己进门时应该有顺手关门,可是此时入口处依旧空无一人……
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瞪着眼,记不清之前到底有没有关门,又为着这种自疑而越发慌恐。
一瞬间,令他汗毛倒立的事发生了,从门口开始,一串猩红的血脚印出现,朝着他的方向,一个有一个,不急不慢地出现,向他逼近。
有一个他看不见的人在靠近,留下一个个红脚印,以这种富有节奏、并不紧张地频率,像是做好了打算一般,每一步落下,都是在他的心脏上落下更重的痕迹。随着脚印的逼近,他的心脏似乎已经承受不起这种负担,某些他不敢泄露的东西一层又一层地覆上来,汇聚了他一辈子的重量。
过去与未来,压得他透不过去。
心脏,好像直直坠向了地面。
新郎张大嘴剧烈喘息,胸腔不停起伏。
脚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却停止不前,那个人是正站在他的面前吗?带着她死前那样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身后又有某种声音传来,新郎心中实在是不想要去看,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可是他又无可奈何。
像一只牵线木偶一样,脖颈处的关节僵硬成了分明的骨段,一块牵连着另一块,让他回头的动作,像电影回放时定格的一帧帧画面。
休息室的内墙由满满的落地窗布成,从这里,可以俯瞰城市的灯光长河、车水马龙,可是此刻,一切的美景与豪迈都不存在,他只看到,玻璃的另一面,一片夜幕中,一双空洞的眼印在了窗上。
“叩叩……”
又是这声音,骨节轻轻敲击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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