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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很干脆地点头:“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谁知道,赵立夏和赵立秋还没走出两步,屋子里就冲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就要往赵立夏赵立秋怀里塞一团白布,小媳妇脸上挂着泪:“爷爷已经走了,这是孝服,大哥二哥穿上吧。”赵立夏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我们几年前就已经脱离了赵家自立门户,已经不算是赵老爷子的子孙,这孝服不能穿的。”小媳妇道:“大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就算再怎么样,爷爷他始终是你们的爷爷,亲爷爷过世了,你这个长孙岂能不戴孝?”说着,又要把手里的孝服往赵立夏的身上推。赵立夏被纠缠地心烦意乱,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这一声呵斥,终于是让小媳妇停下了举动,唯唯诺诺站在那儿,一副备受欺凌的模样,屋里终于又有人跑出来:“赵立夏,她说到底是你的弟妹!什么亲不亲的!感情读了几年书,有出息了,觉得了不起了是吧?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亲爷爷过世了,你连孝服都不肯穿,你的书都读到狗屁里去了吧!”看到来人,赵立夏和赵立秋只觉得愈发的头疼心烦,也愈发的觉得自己当真是吃饱了撑的,要跑这一趟!里正气得跺脚:“你乱七八糟的瞎说些什么!你爹去了,要忙活的事儿多的去了,你在这里咋呼什么!老二老三呢!躲在屋子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去亲戚家报丧!”眼见里正发了火儿,赵家二婶儿和小媳妇不敢再胡搅蛮缠,转身进屋去了,不多时,赵家老二老三就穿好了孝服出来,勾着头站在里正跟前儿,这幅模样看得里正是更加的心烦:“让三牛和大壮给你爹换衣服,你们快去报丧!”赵立夏和赵立秋一早就在里正的示意下离开了,心里头只觉得沉甸甸的,烦闷得紧,不仅仅是为了赵老爷子的去世,更多的还是为了老赵家这一屋子人的胡搅蛮缠,他们直觉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丧期肯定还有的闹!随便一想就觉得一股子憋闷的感觉弥漫心间。方怡他们回到家里没多久,就瞧见赵立夏赵立秋回来了,看他们脸上的神情不对,方怡只当他们是悲伤爷爷的过世,低声劝道:“赵老爷子六十有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你们别太难过。”赵立夏摇摇头,叹了口气,想要说话,却瞧见围在四周的弟妹们,心下微动,拉着方怡去屋里,把今儿在老赵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方怡听得目瞪口呆,简直就要给气笑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的到了赵老爷子头上,临了都还不忘算计我们?”赵立夏满面凄凉:“我早该知道,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爹和我们一家子,是我自己太天真,居然奢望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是念着我们的!自己送上门去让他算计!怪不得他人!”说到最后,悲伤哽咽,其中辛酸,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出的!方怡当然明白赵立夏的悲伤,对赵立夏这一屋子的半大孩子来说,骤然失去双亲,不论他们承不承认,在心底深处,爷爷就已经是他们最亲近的亲人。试问,有哪个孩子会不渴望得到长辈的爱护?要怪就只怪那赵老爷子,对着这一屋子的善良孩子视而不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们的孝心,到死都不放过!真真是可恨之极!心中那份悲伤同情早就被恼怒所替代,方怡顾不得什么死者最大的说辞,只要老赵家的那群人还想借着赵老爷子的丧事来为难算计他们,那就别怪她171蜕变成长赵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传遍了,因为赵老爷子是寿终正寝的,所以这是白喜事,应当隆重些。灵堂一早在里正的帮衬下搭了起来,该布置的也都布置好了,很快就有人上门吊唁,顺带劝慰老赵家的这些伤心人,不管心里头怎么想的,面上总是悲伤的。丧事头几天事儿其实并不多,主要就是守灵哭丧,赵家老二老三带着两个儿子忙前忙后已经足够,是以赵家二婶儿三婶儿们也有功夫跟人哭天抢地,大喊老天不公,让赵老爷子这么早就去了,也同样有功夫骂赵立夏发达了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认了。在这种情形下,来客自然不会去说别的,只能顺着话头往下走,顾忌着那几个孩子的人就少应两声,心里头冒酸气儿的就跟着骂起来,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虽然赵立夏他们家中了三个秀才两个举人,可是对村里人来说,这一家子人虽然瞧着越发的出息了,可却从来没想过帮衬他们一把,连他们在城里开的那家铺子都请的是城里的伙计!更别提说回乡里开间小私塾,也教教村里其他孩子读书,将来也出息出息!大家面上不说,背地里却没少嘀咕,人家出息了又怎么样?连自家亲爷爷祖宗都肯丢的人,哪里还会想着他们?这些平日里不敢拿出来说的话如今却被老赵家的这些人喊在嘴边,他们怎能不畅快?是以,等到赵立夏带着一家子人上门来吊唁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各种各样的目光,有不屑,有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