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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会骂你了。”
远远看到一位老先生,胳膊下夹着一迭厚厚的册子,走了过来,小蛋没等他开口忙道:“算帐我不在行,你去找江南罢,我要回屋休息了。”穿过院子回到厢房里把门带上,盘膝坐到榻上。
他觉得自己是在一个不真实的梦里,不自觉地掐了把大腿,又立刻疼得咧嘴,奔波数日,此刻却了无睡意,指头轻轻抚过罗羽杉临别时系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结,依稀心中泛起难言滋味。
落寞地叹了口气,小蛋垂下头撩起衣衫,那片银灰色的光晕,在幽暗的光线里醒目而可怖,像是一道梦魇挥之不去。
不行,我得把牠从肚子里请出来,小蛋开始绞尽脑汁想法子。
然而,这个问题即使是豢养圣淫虫数十年的柳翩仙,也从未想到过解决之道,何况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小蛋?
他苦思冥想了老半天也不得要领,恨不得出门去弄点打胎药来试试,但又不愿去请教什么人,只好干坐着上火。
窗外天色渐黑,小蛋的肚子突然“咕”地闷响,微微颤动了一下,紧跟着,潜伏在体内那团冰凉的物事,居然活了过来,在小肮下缓缓地滚动流转。
小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肚皮,像波浪似的翻来滚去,额头冒出冷汗,恐惧道:“我不会真怀上了虫宝宝罢?”一想到来年瓜熟蒂落,从肚子里蹦出若干条胖乎乎、白生生的小虫子,小蛋汗毛根根竖直,一阵阵恶寒彻骨。
窗外江南唤道:“蛋少,蛋少,您睡了没有?厨房老范问您今晚用不用饭?”
小蛋生怕江南有隔窗视物的本领似的,忙放下衣衫道:“我睡了,有事明早说。”
江南应了声,脚步渐远。
小蛋松了口气,只觉就这么被江南一打岔的工夫,那团冰凉的东西已渐渐如水一样,在肚子里融化扩散,“咕嘟咕嘟”地轻轻晃动作响。
他灵光乍现,身子一弹而起冲出屋子,也不管谁在外面,大声叫道:“哪儿有泻药?”
正在院门口劈柴的小避给吓了一跳,险些一刀砍在自己手上,愕然道:“蛋少,您要泻药?丹室里就该有。”
小蛋捂着肚子道:“快、快带我去找。”
小避一头雾水领着小蛋进了丹室,听他肚子不停在叫,不由道:“蛋少,您是吃坏了肚子闹腹泻罢?那该吃点止泻药才对。”
还止啊?我宁可泻死!小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泻药,我要泻药——”
小避只得从柜子里取了个瓷瓶交给小蛋道:“蛋少,用温水吞服一次五粒。”
小蛋如获至宝,攥紧瓷瓶道:“多谢!”转身奔回了厢房,抵住门拔开瓶塞,一口统统灌进嘴里,少说也有三四十粒之多。
然后,他坐卧不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等着肚子里发信号好再去“出恭”。
然而,或许是小避给错了药,或许是药力仍旧不够,等了足足一炷香,小蛋的肚子逐渐疼痛难忍,奈何就是没有要开泻的冲动。
又忍了一会儿,小肮下彷似有千万根火辣辣的钢针在狠劲戳刺,偏偏那团冰凉的鬼玩意儿,也像是被激怒了般翻江倒海,“咕噜噜、咕噜噜”呼啸汹涌起来。
冷热交攻又不得发泄,小蛋深感人生最为悲惨的遭遇莫过于此。
他翻滚到了榻上,纵是想出声喊叫,嗓子眼也给一团莫名的气浪堵上,连呼吸都困难。彷佛,他真的成了一个蛋壳,正打从里头孵化着那条小白虫,什么时候小白虫破茧而出,他这个蛋壳也就该碎成一地了。
来个人罢!小蛋痛不欲生,强烈期盼着。记起自己吩咐过江南的话,他又顿生绝望;或者,有谁来看一下新到的邻居也好啊,不是门口的葛氏兄弟会进来通禀么?但至少今晚,这些左邻右舍似乎对小蛋都不怎么感兴趣,到现在一个登门拜访的也没有。
小蛋郁闷难受之极,狠狠抓着自己的衣襟不让呻吟出声。一个翻滚,却从里头扯落出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赫然写着“归元吐纳法”。
“归元吐纳法!”小蛋眼睛一亮,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欣喜道:“我怎么忘了盛大叔送我的这册炼气心诀?他说只要按照心诀修炼,虽不定能治愈我的怪症,却可归元贮气、澄静丹田,我干嘛不试上一试?
“就算不能把小虫子赶出来,让牠乖乖待在里头不要再作怪,也是好的。”
他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匆匆翻开册子,见第一页上的内容图文并茂、深入简出,显然是盛年特意针对自己所设计,不禁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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