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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愕地抬头,语噎于喉。他浅浅一笑,却垂下了睫;覆在眼上;语声低低地;带了丝嘲讽,“也好!”
只是短短一词,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对不起……”干涩的三个字冲逸出口,只能徒然地面对着那个远去的长身。
诚然,并非铁石心肠,他对我的种种好,我岂会不知。
我对他有情,却非是男女。世事便是如此,错了,便是错了,一错手,是天长地久,今生相欠。他最后敛下眼眸,却掩藏不住那眸底最深处的恸,印得我的心阵阵痉挛。
“我错了么?”我凄凄地问道,“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残忍?”
窸窣的脚步声轻缓却平稳。
“格格,若是说了,做了即便后悔了,又有何用。”
我一转首,面对雨苓坦然的目光,涩涩一笑,“是啊,是我糊涂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瞥过眸光,那长长的碎石小道上已经没了胤祯的身影,徒有一寂清落。
“我很不安,总觉得这样的亏欠仿佛只是个开头,我会欠他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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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胤祯从未再踏入同顺斋半步,平日里即便是晨昏定醒的请安仿佛都刻意与我错开时间。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这个人如同在我的生命里绝了迹一般。
那日当值的小太监和看着胤祯把我拉出宫殿的人除了雨苓以外其余的仿佛也没了踪影。没人追究他们被调派去了何处,紫禁城里有着很多暗无天日的地方,终年里惟有孤寂和寒冷,没有春天和阳光。
而永和宫的五月天却繁衍着明媚。胤祯如德妃所愿娶了完颜氏,始料未及的是同日里更是纳了这届的秀女舒舒觉罗氏为侧福晋。一夜之间迎娶两位红粉佳人,十四阿哥少年风流的韵事在紫禁城内啧啧相传。
没有燕在梁间呢喃,飞鸟掠过视野,我慢慢眯起双眼,沐在阳光之中,风拂过颈,如同爱人的手一般轻柔,身子未动,心却已杳然飘远。容若说“人到情多情转薄”,若是真的。我亦期盼他能将此看淡看薄。
风轻起,侵得鼻腔一阵酥氧,忍不住掩鼻打了个喷嚏。
“格格,您的耳坠子呢?”雨苓无意间眼风一扫,失声叫道。
“耳坠子?”我抬手摸了摸耳朵,右耳空空如也。
这对耳坠早上分明是雨苓亲手为我戴上的,现如今不知落在何处,靖晖的首饰大多是额娘留下,或是德妃赏赐的。虽称不上名贵异常,但也件件都是珍品。若是真丢了,实在可惜。和雨苓一合计,二人便分头去寻。
我一路顺着回廊往着暖阁觅去,垂首俯身细睇着每一寸青石方砖,全然忽略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一双黑缎的厚底皂靴停在了眼前,我怔了一怔,方要抬头,已被一股大力扶起身来……
一袭天青色朝袍,鼻梁笔直,双目锐朗……久不见,细看之下成了亲的胤祯仿佛褪去了过去的稚嫩,眉宇间添上几许硬朗稳健。我动也不动地直愣着打量,他眼皮微挑,唇角噙上一抹淡笑,“怎么,傻了不成?”
“哦……”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甩开了他虚扶着我的手,福了福,“给十四爷请……”
“行了!”他手一落空,顺势一摆,截了我的话,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和我讲上这些虚礼了。”
我一怔,尴尬地笑了笑,他所言极是,过往,但凡我俩单独碰面,我从未如此客套行礼。
“我……”我低垂着头,嘴唇嗫嚅着,一时语拙起来。
半响,既听到一声忍俊不禁的浅笑从头顶飘来。我楞楞地仰抬起头,坦然对上那熟悉的黑瞳,眉眼舒展,咧嘴菀尔地笑了……
“你不生我气了么?”
胤祯斜睨了我一眼,不屑地道:“爷可没那个闲功夫!”
看着那如昔的神情,我心中长舒,释然地轻声道:“若是如此,真好!”
胤祯楞了一下,碾转了脚步,目光飘忽,投向屋廊檐之外,“你还会待我如昔么,靖晖?”
“你还会待我如昔么?”我进了一步,与其并肩而立,问道。
他猛一侧目,望向我,一记和旬温暖的微笑淡淡地染上了他的唇角。突地一低头,唇边吐出的温热俯在我耳边,“那么这个就送给我留个纪念如何?”
“什么?”我下意识抬眼望去,胤祯修长的手指轻拈着我落下的那只碧蓝色蝴蝶琉璃耳坠。阳光下,轻轻摇摆,熠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