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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漫漫奔到他的旁边,乖巧地将烛灯拿过来放在桌上:“我说你画?”
他点点头,微笑着看她。
她开始形容:“长得很一般,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低不高,嘴唇不厚不薄,眉心里有颗小小的痣,不注意看不出来……总的来说,长得不丑。”
她说完,双手负在身后,也微笑看着他。
“……”百里千寻举着毛笔的手,半响,落下一笔,只轻轻一点,就收了笔。
“你这是什么?”陆漫漫歪着头,看半天。
“那颗眉心里小小的痣啊。”百里千寻的笑容里有些促狭。
陆漫漫抢过毛笔:“我自己来。”她想了想,当初爷爷让她练得最多的就是素描,凭着记忆,应该能描绘个大概。
她在动笔之前,发出警告:“你要再敢说我画的是烧饼,别怪我翻脸。”
百里千寻心中松了口气,这女人的魂回来了,真怕她变成曾经那个宫里的连曼曼。
第三十章、陆漫漫的容颜
毛笔画素描,忒埋汰人了。
陆漫漫想了想,叫百里千寻去厨房找根筷子,再用剑削成尖状,蘸了墨汁,便开始画了。
她很专注,眉微微皱起。
手生得很,并且筷尖不给力,一连画了好几张,都不满意,但一张比一张接近现代的陆漫漫。
她的眉凝得更深,还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一笔一画,手握铅笔的姿势。
百里千寻新奇的神色,越来越盛。从未见过画画的姿势是这样,不是握毛笔的感觉,仿佛在纸上随意游走,很快,便有一幅幅女子的肖像在画上呈现。
画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生动,完全不是她用毛笔画荷叶的水平。
他看看陆漫漫姣好的面庞,又看看纸上画出的女子的模样。
这是两个类型,一个美得清灵,一个美得明朗。
画上的女子,浓眉大眼,不似她本来柳眉杏眼那般柔媚迷朦,鼻子也显得更加挺直,嘴唇倒有些相似,不厚不薄,恰到好处。
陆漫漫在完成最后一幅时,稍稍有那么些得瑟:“爷爷啊爷爷,你总说我不用功,其实我看还可以嘛。”她拿起那张纸,用手指痞气地弹了弹:“就她了,做得出来吗?”
百里千寻仔细端详了一下画中女子,英姿勃勃,有种说不出的硬朗气概,穿上男装,怕是俊美异常:“为什么非是她?”
“必须是她,”陆漫漫少有的严肃:“只有是她,我才是我。”
如禅语,仿佛一语已道破天机,其实仍是迷雾重重。懂的,自然就懂了;不懂的,始终不懂。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以她示人?”百里千寻疑惑更盛。
“麻烦你不要她她她的,以后,她就是我。而这张脸,才是她。”她发狠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痛得咧嘴。
又如一个哑谜,知道谜底便恍然大悟,不知道者,只当是随口胡说。
百里千寻恬淡地看着她脸庞优美的弧度,暗暗在心中比较,或许是玄夜的阴影太深,他竟更喜欢画上的样子。
有些自欺欺人的成份,仿佛从此陆漫漫永远只以那个面目示人,他便不用操心连曼曼与玄夜的关系。
他竟然从心底笑了出来,发自肺腑的愉悦:“我这就去给你做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的制法相当复杂,尤其是优质人皮面具。陆漫漫平日会的易容,不过是如何让那张人皮面具和真正的肌肤更加贴合,不露破绽。
这一点,陆漫漫已是炉火纯青。
她想着就快恢复本来面目,那才是真正的陆漫漫啊,很开心,很欢畅:“千里千寻,这么说起来,要是人人都会你这两下子,那不是天下要大乱啊?比如这个的老公,哦,不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戴个面具就可以猫上那个女人的床,装人家的丈夫?哈哈哈……”
她拍拍手,一脸的八卦,话说得惊世骇俗。
百里千寻边认真照着画上的模样做人皮面具,边故作生气地瞪她,这女人说话能有点遮拦么?
他正色道:“易容的秘技,很复杂,尤其是没有破绽的易容,更加不易。就我给你做的人皮面具,天下恐怕只有玄夜和我们的师傅才能识破……”
陆漫漫不自禁地撇撇嘴,腹诽着牛是用来吹的,火车是靠推的……人家龙思……呃,看了她的胸,便知道是易了容……呜,好羞人啊好羞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