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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此地说。
的确是如此。一个人活在世上,千万别看得太透。比如我们非常地想吃饭,
是因为我们很饿,不吃就饿死,而我喜欢偷盗的刺激,就是因为我很恐惧,我借
助偷盗把这种恐惧具体化,形象化,就会缓解心中的恐惧。这和性生活的道理一
模一样,如果一根道理足够长的话,它可以把全天下大大小小的东西都串起来。
不过你千万别串,一旦你串上后,你做什么,得到什么,都会少了许多的激动和
快感。但又不能不做。
至于我的生活是怎么从一个时间段转到另一个时间段?这不是偶然,这是必
然。这正是人到老年能够心安理得地死去的缘故。等你老了,你就会,而且一定
会觉得一切都就那么回事,去为之争取也没什么不好,不去争取也没什么不好,
每天只要能吐一口气,烤一下太阳,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我的肉体还不算老,可心却如此的老?很简单,这是我曾经那节奏快,
变化多端,惊险不断以及不见天日的生活留下的后遗症。
只要看一看我的生活是怎样从提心吊胆的阶段过渡到无所畏惧的阶段的,你
们就会惊讶我居然如今还活得这样好。
首先是信仰的问题。我不信仰罪恶与丑恶,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是任何智力
高于三岁儿童都不信仰它的缘故,也许是我的个人爱好问题。
其次是地点的问题。在我沦为职业小偷后,我就离开了我的祖国,这不是我
不忍心伤害我的祖国人民,而是我所去的地方政治动荡,社会###,非常地适合
偷盗。客在他乡,是件很惆怅的事情。
再次是生活习惯的问题,白天我们必须呆在某个固定的地点,晚上又必须出
去作案。
其他的问题就将它省略掉,这种生活总共占有了我6年的生命,我先后展转于
三十几个国家。在这种生活的第八个月的某一个白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偷偷
地溜了出来。一身当地打扮的我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还很有兴致地体味着我内心
感受的微妙变化——紧张而又轻松。严格地说应是这两种心情在交替。
“*—……%¥#·”一位肚子比较大的警察用左手按住我的右肩后,我才知道
他是在同我说话,也才回想起刚才我走路的姿势实在是——与众不同,再配上我
的神情以及我那中国人的外表,怎么不会令他对我发生兴趣?我不懂他的话,我
猜他是想查看我的证件,说实话,我倒不怎么紧张了,我指了指他身后,然后撒
腿就跑,也不知道他到底往后看了没有,等我跑得有点累了,一回头,发现他仍
跟着我,相距十几米远,我只好再加了点速,于是就逃掉了,后来,我就上了瘾
——习惯那些大腹便便的警察追我。我那极适合长跑的身体(有着长长的两腿和
长长的胳膊)常常跑着跑着,就纵身一跃,便跃到墙上,接着敏捷地爬到墙的另
一边,只留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胖警察(如果他不胖,我就不会勾引他)在死
胡同里望墙而叹,估计他已转身走了几步后,我又爬到墙上,探出头,朝他叫道:
“你是在追我吗?我在长跑呢?我知道你追不上,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我用特
意地虚心地学来的当地话向他表达我的这些心意,一说完就溜下墙,也不管他听
懂没有。
这种生活很刺激的主要原因是:一旦没有护照而非法入境的我被警察抓到后,
即使不是被他因愤怒而悄悄地打死,就是关在当地十年八年,或者被遣送回到我
的祖国,同样也要坐牢。
并不是我人贱命也就跟着贱,而是我太渴求这种真实的生活了。(不过,在
有些时候,在有些环境下,生命确实也不算是什么有重量的东西,除非它千真万
确地表明它要离开你。)
如果没有它的调味,那我的生活就是——
海绵式的生活。晚上的生活就是海绵的实体,白天的生活就是海面中的空气,所
以,当我真正过着白天的生活时,就觉得是在水中拖着海绵走,而回忆白天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