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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泪洗面,看着可怜的孩子,她变得沉默寡言。她从没给吴亮和婆婆追究过责任,她永远都在谴责着自己:假如她早上到餐桌边看一眼,假如她晚上拾兜完他们吃过的桌子再睡,假如她把那两瓶可恶的啤酒喝了,假如她没来扫墓,假如……童童就不会这样……每天都沉浸在这种没完没了揪心裂肺的“假如”中。
白鹭自小在家就是老大,什么活都干,和她练习琵琶一样,从没叫过苦。生童童的时候,学校同时有三个产妇,学校课不太好排,产假她只歇了两个月就上了班,那两个老师家都在附近,她们都有一个小时的回家喂奶时间,这就苦了白鹭。她回家一个单趟就得一个多小时。刚开始找了一个保姆,抱着孩子天天跟她到学校来,在她学校的宿舍里,她每天三次过来喂奶,早出晚归。后来那保姆嫌辛苦,不愿意干了,她一咬牙就给孩子断了奶,把三个月的孩子扔给了他奶奶。
啊!童童,苦命的孩子啊,妈妈欠你的太多了!
白鹭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她一天她累坏了,只想冲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可等她洗完澡出来,已经弄过一觉的吴亮已经点着一颗香烟,很精神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了。她说了一句:“今天学校事情太多,我累了,让我睡吧。”一向不善于语言表达、还有些结巴的吴亮竟说:“这里又不是旅店,咱都一个星期没那个了,你、你得做好你分内的工作。”说着人就偎了过来。他的结巴很有特色,有几个字和他总过不去,白鹭给他算过,一个“我”,一个“你”,还有几个啥,反正都是出现频率最多的字,其中最让他烦心的就是开口这个“你”。
上面有人 九(3)
“吴亮,我真的累了,你天天一睡就是一天,我不行,没情绪。”
“不要你动,我自己来行不?我妈说了,童童属于伤残儿童,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她问过计划生育了。”
“再要一个?你是说再要一个孩子么?凭什么?就凭你天天这样混?”
“你、你呢?你、你这么努力将来还不得当校长,还不得飞黄腾达啊,将来咱家看样得依靠你了。”
“依靠我?一个小学老师?你说话真不害臊!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说不过你,我要搂你睡觉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我又没出去找相好的,我搂我自己媳妇怎么了?你知道吗,媳妇你越来越好看了。”
“哎……我上辈子造什么孽?”
……
就在那天夜里,白鹭在他心满意足地滚到她身边以后,说了一句话:“吴亮,我有一句话想说,你愿意听吗?”
“说什么啊……”
“我觉着你啊……还不如那个痞子。”
“呼呼……”回答她的已经是吴亮响亮的鼾声。
吴亮是江苏沭阳人。长得白皙清秀,以前穿着军装来学校找白鹭的时候,看起来和美女还挺搭配的。他们的部队就在桑山小学的后面。白鹭和他处朋友以后,他几乎天天都到学校来,给白鹭打扫房间、帮助白鹭做饭。自从和李辉闹翻了以后,白鹭就不去食堂了。
现在想想,他的出现,最大的贡献就是解决了李辉对她的纠缠,同时也消除了学校同事对白鹭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人家都处朋友了,还是个军人,说着可能就结婚了,还有什么可议论的?事实重于一切。那段时间,连老费的态度都有些变化,到底白鹭身后有了个人,还是个男人、是个军人。
吴亮人很老实木讷,见到人总是呵呵笑着,没什么大言语。白鹭和他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快乐,可也没有什么烦恼。他什么事都听她的。白鹭让他上东,他绝不上西。他在部队的工作就是坐那守雷达,时间很多,清闲的很。
在桑山下呆了两年,白鹭感到自己再也不是省艺师那个浪漫的女孩,生活似乎已经过早地露出了它平淡丑陋的面容,除了她一直还钟情于她的琵琶之外,过去的理想已经成了遥远的城南旧事……
还是实际点吧,不就是一个大专生嘛,虽说漂亮些,可漂亮能顶几天啊?去掉那张皮,还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世界大吗?当然。但白鹭的世界就是这个院子、这二十亩地。她也许会永远守着那张愠怒的大脸和眼前这群无精打采的女人。这里只有一个稍稍生动点的男人,还是个痞子。
白鹭和吴亮相处了三个月就结了婚,那年白鹭离22岁还差3个月,吴亮已经26岁,他从部队转业到龙州市纺织品站任部门副经理,又在父母的支持下买了康达小区一套60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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