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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那里是山区,很穷的。广东也只是珠江三角洲,南部沿海富裕。”他费力地用普通话解释。�
“那这些先富起来的老乡会带动你们富嘛。”我笑着说。�
“哪有那么容易,你是学英语的大学生?很吃香的,可惜我不懂,初中刚开始就回家了,太穷,上不起。”他有些黯然,他比一般的广东仔要高大强壮得多。�
“打工很苦吗?你每月能挣多少?”我问。�
“累死人,每月不过四五百元,全部寄回家去了。克-林-顿是谁?”他拿起书看,那上面的文章题目是汉字。�
“美国新总统,才四十六岁,还没生下来父亲就栽到水沟中淹死了,继父是个酒鬼,他小时候比你惨多了。”我安慰他。�
他高兴地走了,我又读起来,直到睡眼惺松,倦意难忍才不知不觉地睡了。��
十八
第二天一早起来,从冲凉房回来经过阿超和杨排长的床时,他们正鼾声如雷。我推醒他,告诉他我要到龙华镇去了,他迷迷糊糊地对我说:“带上身份证和边境证,路上小心点,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关外治安很混乱。”�
我提起一个皮夹,到楼下的杂货店买了块面包,一杯冻奶敷衍了事,然后到上海宾馆去乘车。没想到早上八九点的太阳竟是如此毒辣,我撑起伞也无济于事,热浪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瞬间浑身都被汗浸透,尽管我的变色近视眼镜镜片一见阳光就变成墨黑,减弱了光线辐射强度,仍觉眼睛受到刺激,胀痛难忍,我不得不将眼睛迷成一条线。到了上海宾馆前的汽车站台才知道,要到龙华必须到东门汽车总站乘车,又绕到街对面的停车亭乘了中巴到东门汽车站。中巴沿深南中路东行,几乎把深圳城走穿。下车后又东探西问才找到东门汽车站。这一带比较繁杂、混乱,也很肮脏,操着各种稀奇古怪,南腔北调的人群乱作一团,要不是广告牌上的汉字,真象到了哪个东南亚国家。我很容易找到一辆到龙华镇的老式公共汽车,汽车启动时,已经十点了。我的心里有些激动,回想起在家乡和台湾老板的电话交谈。�
已经分不清哪是城市,哪是农村。四周到处是连接成片的厂房和十几米高丛林般的广告牌,同时正在大兴土木,大型推土机、翻斗车、吊车来来往往,打夯机,压路机也轰轰作响,山丘被削低,低洼被填平,农田被红砖墙围成圈子,到处是都市的出租车和香港的集装箱货柜车来往穿梭。这里同时也显出工业化的恶果:污浊的空气,肮脏的路边水沟,成堆成片的垃圾,裸露的红土地,荒芜的田园和肆意乱飞的蚊蝇。�
公共汽车在颠簸摇荡中行驶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龙华镇。我一下车,就双腿一软,差点昏厥过去,热浪中我的脑袋简直就要炸裂,我觉得就要被烤焦就要被熔化了。我抹了抹风油精在太阳穴上,刚一定神,立即有几辆摩托车将我团团围住,是几个肤色和非洲人相差无几的土著居民,他们争着问我到哪里去,他们可以送我去。我迟疑了一下,找了个貌似憨厚的中年人,让他将我载到小埔工业区,他要价十元,经过一翻讨价还价,最终以七元成交。我无奈上车,他载着我飞驰而去。�
“你们广东人这么有钱,你还在乎这点小钱?”我不满地问他。�
“小钱都不会赚还能去赚大钱?”他笑笑。�
约六七分钟后,他将我送到了小埔村,他以优越感十足的口气告诉我,这里是港台独资企业比较集中的工业区。这时我才发觉这个地方是个比较偏僻,地势起伏,环境肮脏的地方,到处是围着墙的工厂,看上去规模都不大。我一路打听,终于在一山凹处找到目的地——达昌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我兴奋起来,居然产生了一种到家的感觉。在门口却被门卫挡住,他让我先等着他先进去报告,不久他出来告诉我下午两点来,马上就要下班了。从其中一个门卫的口音中我听出他是四川人,于是我用四川话问:“你是四川人吗?”�
“是的,宜宾人。老乡哪里人?”他显然很高兴的样子。�
“蒙城人,你一定去过。”我赶紧给他一支烟。�
“去过好几次,那地方还不错。噢,你就是前段时间联系到这里工作的大学生?”他问。�
“是的。”我连说,“我还和老板通过电话。”�
他看了看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老乡,我得给你说件事。”�
我一惊,忙问:“师兄,谢谢您!啥子事?”�
“这里并不是你以前想得那么好。今天上午才一齐走了六个大学生,四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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