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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铃响打破一屋子的沉寂。
如遭雷击般停住身子的腾格尔不敢置信地转头,这声音是……
定定地看着场中缓缓起舞的人儿,腾格尔仿佛被点了穴般无法动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柔软的身段仿佛水蛇般扭动,柔媚中带点儿冷淡的眼神仿佛处在无人之境,脸上的纱巾更加增添舞者的神秘感;若隐若现的绝艳面容,让一屋于观舞的大爷们全看傻了。
腾格尔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由原本的不敢置信慢慢地转为满腔怒火。
是她!
错不了的,这雪铃是他特别请人打造,亲手为她系上的,没有他胸前的纯金钥匙,再利的刀剑也无法砍断。当初打造这串雪铃,只因其清脆的铃响,在旷野中可传十里,好让他能随时知道她的踪迹;再说,这柔媚的舞姿早就深深地嵌在他的心版上,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矮身坐下,腾格尔如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炽热的眼眸今人不敢正视。
该死的,她怎么会在这儿?
思及属于他的冰肌玉骨夜夜呈现在不同的男人眼前,腾格尔忍不住握紧双拳,将牙齿咬得喀喀作响。记得她曾说过这辈子至死都属于他,才多久的时间,她就轻易地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腾格尔的心里被酸涩的滋味攫住,阵阵抽痛。
瞧她黛眉间明显的轻愁,想必离开他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她没带任何属于他的东西离开,是她的骄傲不允许,但是,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让她宁可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也不愿回头找他?
思及这三年里她可能承受的苦楚及委屈,腾格尔忍不住心疼,一双亮眸显得更加炽热了。
强迫自己将思绪腾空,薛钤香随着铃声翩然起舞,视若无睹地将魅人的眼波送至每一个恩客身上。
但她那点到为止的媚眼,更骚动了众人的情欲,让早已色欲薰心的男人更是难耐。保守点儿的人涨红脸,咬着牙忍着心头搔痒;荒唐点儿的人,忍不住就拉住身旁伺候的姑娘,当众耳鬓厮磨了起来。
这就是她的工作——一个淫贱又不堪的工作。
扬起头,薛铃香注视着屋顶上的雕刻,竭力忍受屈辱的感觉。虽然她出身不好,但是洁身自爱的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要不是为了家中的心肝儿,她宁可饿死也不愿接受这分工作。
连续的舞动教她额上沁出薄汗,气息也渐渐不稳,虽然身体感到疲累,但是心中却逐渐解脱,因为每到这个时刻就表示她的折磨即将结束。
生下奕儿后,紧接着庞大的生活开支让她无暇好好调养身体,长期操劳让她的体力大不如从前。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再继续下去,她肯定撑不久的,但是知道归知道,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工作之前,她还是只能继续压榨自己仅余的体力来多挣些银子。
敛住胡思乱想的心神,薛铃香深吸一口气,微踮起脚尖,准备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孔雀十八转。行云流水般的舞姿,堪称舞技的最高境界,也是每个到紫情苑的客人们最为痴狂的一段。
想当初,为了他的一句话,她心甘情愿地连跳三个月,跳坏了不下数十双绣鞋,才练成这般绝妙的舞步。想不到,这些舞步今日竟成了她立足紫情苑的工具,怎不令她伤感?
唉!
不想了、不想了,这场额外的表演鸨嬷嬷答应给她多一些银子,她可不能大意搞砸了。这几天天气渐渐转凉,她得早点儿帮奕儿多准备些冬衣才行,小娃儿长得快,去年才新制的棉袄都嫌小了。这置装费一花下来,这个年恐怕又不好过了。
想起家徒四壁的窘境,薛铃香的眉头又深锁了些。思及以前躲在小学堂外,听师傅说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真有这么有骨气的人吗?
沉下心,她伸展白藕般的双臂,宛如雀鸟般满场飞舞,飘逸的水袖舞成动人的弧线。
看她秀出此等舞姿,腾格尔心中一凛,更是震怒。可恶!她竟然在其他人面前表演这一式。
她的一颦一笑,以及转圈儿时的每一个神情,早就如同生根般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就是靠着这回忆过活。现下看着脑中深藏的记忆真实的呈现在眼前,他非但没有预期中那种再见面的喜悦,反倒涌起嗜血的狂怒。
她承诺过只为他一人舞动,虽然明白她是为了生活不得已如此,可愤怒还是如潮水般涌上。他不相信她不知道凭她腕上的细铃,到西岛设在陆上的每一个堂部都能得到帮助,甚至能号召上万人替她卖命!
这三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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