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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一直在怀念,有煤油灯照亮的夜晚里柔柔的黄光里的那对母子的画面。那画里有一种朴素自然的温馨情调。来自生活,高于一切浪漫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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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算不是精致,虽然在我眼里它那简洁的轮廓是好看的,但那种精致只能算是一种简单的精致,比不得任何一件珠光宝玉,但却是几千年来劳动人民辛勤劳作中质朴的创造。煤油灯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比不上任何一件古董,或是城市里的其他生活器具,但他的价值就在于日常,在于人们在夜晚使用它的时候。煤油灯甚至算不上干净,灯座总是油腻腻的,灯罩总是许多烟熏火燎的痕迹,但这便是它本该的理所当然的面目,散发着俗世生活的亲切温暖气息。让你可以想见握着它的那双农人长满老茧和裂痕的大手,让你可以想见它置身的那脏兮兮的灶台和黑漆漆的屋子,也让你想见他背后的那无数张饱经风霜和沧桑的脸。
它是一切乡村精神和气质的的一个缩影。
如今,无论在城市和乡村,都已经难于见到这种古老的灯盏了。现代文明的发展已经几乎将它淘汰出这个世界。它们成了古董,或是被人丢弃遗忘在角落里。即使见到,它们也多是已经被农家人洗得亮晶晶的一尘不染,失去了它曾经的风霜面目,失去了它本该的那个油腻腻的面目。它们似乎不再代表乡村的什么了,更多的展现着城市的追求和方向,但却有些不伦不类。现代文明对于“洁净”的追求也压迫在它身上,我们曾经那种艰辛却甜蜜的安详生活也似乎因此被遗忘了。
(此篇完,基器先生谢谢您的阅读)
雪之记忆
下雪的清晨,格外的安静,也格外的清冷。刚在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屋子里似乎比平时要明亮,一种白光映照着墙壁,那是雪的光。刚一揭开被子露出半个脖子,便感觉到空气格外的冰凉,想要缩回去。而哥哥已经在屋子外面开心的大喊了:“下雪落!”于是赶快穿衣服起来,而妈妈也跑过来帮忙:“快起来看兔子去。”胡乱穿了一通,连扣子也没有扣好,就奔出门去。“兔子?在哪里?”“那,那对面山上,那不是的?”哥哥顺手一指对面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山坡。“哪里?”“那,那不是的?还在跑。那啊?看到没得?”哥哥越发激动的指给我看,我却怎么也看不到的样子,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等到兔子跑不见了,哥哥的激动结束了,我还是没有看到。
懊恼了一会,这时候才把视线转移,看到整个山川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了,白茫茫的一片,一片银装素裹的样子。“呀………”小小的心灵禁不住的惊讶和欢喜。“好漂亮啊!”哥哥他们进屋子里去了,还一个人站在家门口欢喜新奇的看上半天。似乎是一年难见的礼物。大雪的世界里一片安静,偶尔有人在远处的小路上禹禹行走,像个小黑点一样颤颤的无声移动着。不知谁家的公鸡叫了起来,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屋檐的瓦片上结了许多的“冰凌勾子”,长长的,晶莹剔透。哥哥找来长长的竹竿要把它们打下来吃,我则仰着一张小脸在旁边开心的望着。母亲在一旁看到,责怪他“不做好事”,却只是微微的,并不十分阻挠的样子,善意的默许了孩子们的顽皮贪吃。
这是记忆里寒假落雪的早晨。
后来哥哥到镇上念初中去了。记忆里小学冬天的早晨,只有我和母亲。依旧是天地无声的大雪的世界,在山野里的那座孤零零的红色房子。锁好门,我们一前一后的上了路。母亲挑着担子,一边是一只水桶,一边是一袋黄豆。她去奶奶家打豆腐。我背着书包,戴着一顶皮帽子。我去上学。房子旁边是一大片竹林,我们要从竹林中的小路穿过。落雪的日子,竹子们被雪压得极低,枝条几乎要落到地上来。我们从那里面穿过,似乎是从一个大自然营造的天然回廊中穿过一般,有点幽闭,对年幼的我来说格外新鲜有趣。但是母亲总是催促快走,怕雪塌下来。必须十分的小心翼翼,不得碰到竹枝。偶尔有小滴的雪水自然的落下来,落在肩上,轻轻的声音,或是脖子,冰凉冰凉的。有时候,刚走出那回廊,猛听得身后“哄”的一声,一大堆雪垮塌下来,竹枝同时痛快的弹起了腰身。
记忆再回到和哥哥一起去上学的路上。两个人,或者是更多的同伴。几双脚一前一后的走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踩在雪地里的感觉对我们来说是有趣的,也是舒服的,既不是泥地上的硬邦邦,也不是棉花般的软绵绵,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一种质感。雪特有的质感。伴随着好听的脆脆的声音。我们一边走一边玩,一会儿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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