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3/4 页)
了。那些怕修河的听了,一颗原本有些松弛的心,自然又全绷紧了,跟着,就是紧锣密鼓寻求对策了。
魏瓘也为了难。最彻底的办法,当然是将安石调离常州,调得与两浙西路毫无干系。可借口呢?治河不当,天气确实是个原因;而且细究起来,谁都有些瓜葛。除了这个,他又毫无把柄。既无把柄,人家知州当得好好的,凭什么调他走呢?
难题到底叫手下一个幕僚给解决了。那人说:“大人,这事很好办。”
魏瓘不耐烦道:“好办?好办我到现在没想出办法!”
幕僚笑道:“大人只要上一本,保奏王大人才高功大,应当升迁。一升官走人,不就结了吗?”
魏瓘皱着眉道:“是倒是个办法,只是太便宜了他!”
可想来想去,到底没有更好的辙,只好认了。魏瓘忍痛上了一本,请求升迁安石。江东提点刑狱官正好出缺,朝廷想找个能干的人顶班,又还始终惦记着安石曾有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这么一档子事情,也就拍了板了。安石自然不愿离位,赶紧上书请辞,为保险起见,甚至又给还在做参知政事的曾公亮上了书,再次请他关心,到底没用,只能离开常州去江东了。魏瓘他们这才一个石头滚到地,真正放心了。
化刚得到消息,赶到晋陵来给安石送行。原本已经心灰意懒,眼见安石离了常州,修水利的事更没指望了,自然更加郁闷;一面又怕安石心里难过,一直忍在心里不说,只是影子一般伴着他。安石心里明镜似的,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心里也百感交集,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话来安慰他,只好也不去谈。直到临行,安石在船上摆了一席酒,举杯话别,安石才劝道:“化刚先生,您虽然只字未提,我知道您心里很不痛快。都是因为我害您出山,又无功而返,叫您身心都受到摧折,我实在抱歉之至!”
化刚听安石这么自责,越发难过了,不禁热泪纵横:“大人对学生的知遇之恩,学生没齿难忘,感戴不尽。大人这话,越发叫学生无地自容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六回(3)
安石道:“化刚先生,我说的是本心话。不仅对您,对逢源,我也一样抱歉之至!不是我请他帮忙,过于劳累,他又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谢世了呢!唉,我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化刚见安石将逢源的死也揽在自己身上,知道他心里的负担比自己更加沉重,再不去想自己的那一份不痛快了,只安慰安石道:“子夏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寿夭都是天数,哪里与事情相关呢!逢源能追随大人,为国事而殇,也算死得其所了。大人千万不要过于耿耿于怀!”
说起逢源,两个人都沉入追悼忘友的悲怆情绪中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喝了两杯闷酒,安石终于又感慨道:“说到国事,真是一言难尽!不是身在其中,个中三昧是很难了然的!”
这话自然最能引起化刚的共鸣。他想不到的是安石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慨!不由得也敞开心扉,叹息道:“经过这一次,学生实在是心灰意冷了。大人在这里都是如此,大人一走,更没有希望了。送别了大人,学生我就要彻底归隐,再不伸头揽事了!”
安石叹道:“原来我想,只要我还在任上,这水利的事迟早会动手完成,我们还有机会共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我走了。我也上书辞过,无奈朝廷不准。这人一入公门,就身不由己了,唉!可您也不要过于悲观了。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假以时日,总会水滴石穿的。说到归隐,我怕您也不会完全不问国事。尤其是您殚精竭虑、几乎倾注全部心血的吴中水利,您何尝能忘掉片刻!当年,我与逢源就说过陶潜,他该要算归隐最彻底的人了。可看他的《读山海经》,‘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哪里有一点点忘怀国事的样子!我怕您也会一样的。”
一席话,句句说在化刚的心坎上,除了感激安石的相知之深,他竟无话可说了,只是一杯又一杯地低头饮酒。安石见他无话,又安慰道:“化刚先生,吴中水利,非您不治。我人虽走了,心还与您同在,与您一起关注着吴中水利。您千万不能泄气,还要一如既往地考察研究,真正将吴中水利完全了然于心。只要真正全局了然,胸有成竹,总有机会付诸实施的。我虽去了江东,只在饶州,并不太远,还可以随时来往。就是不在江东,也总还在朝廷。来,最后一杯,为了吴中水利,为了咱们的小治、大治,干!”
“干!”化刚也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他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