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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猎人们沿着砍伐完树木而形成的狭长空地布下埋伏。他们的身后挺立着一片绿针叶的松树林,树枝伸展到地面,与枯黄的林草交错缠绕,被紧紧地拉扯在地上。
秋天,纺织娘在林子里到处飞鸣,长着苔聋的地上布满菌章。各种浆果像珊瑚一样闪闪发亮,点缀着林间空地。猎人藏在密叶中,等待着猎物闯入他们的陷断。大笨看到这些猎人的枪管在他们手中乌光提亮,所有的动物都会意识到某种灾难要发生,它们行动时更加警觉和小心,不时地抽动鼻子唤吸着空气,从中搜寻着信息。惟有鲁莽的野猪,晃动着巨大的身躯闯进这些等待的猎人的枪口下面。
在一刹那间的枪声会惊破整个森林的穆寂,林中顿时充满了强烈难闻的猪膻味与弥漫在林间的松脂味和火药味。中弹的野猪又惊又吓,飞速地跳蹦夺路逃命。瞅着狼牙的长嘴,带着冲天的愤怒和蔑视的神情,暗红色的猪毛蓬松杂乱,黑黑的鼻子特别曲,几乎盘成一团。
发狂暴怒的野猪身中数弹,它仍晃动着有力的身躯在林间横冲直撞,撞得那些树木降降直响,摇晃不止。不可否认野猪是最凶猛的东西,力大无穷,钢丝弹簧般粗硬的鬃毛怒竖着,像一座小山在林间滚动。一双小眼睛阴险凶残地转动着,寻找它要攻击的对象。
可它所要攻击的对象都藏了起来,因为在这个时期谁也不敢与它见面。就是老虎、狮子在它面前,它也会用那有力的嘴把对方拱一个窟窿。猎人会从不同的方向向它呐喊,一边把子弹打进它的躯体。这躯体顿时都缀满了血窟窿,野猪不会因此而倒下,它结实的躯体让子弹也没法伤到它。
它倒下,往往是它由狂暴而引起的流血过多。鲁莽笨重的野猪倒下时,四腿发软跪地,口中吐着气绝身亡时的白沫,全身出现老态龙钟的样子,仿佛它已有上千岁了。喉咙呼嗜呼喳地出气,身子痛苦地一起一伏,血从子弹穿过的窟窿中如泉水一般淌出来。林间顿时弥漫着血腥味。
所有的动物都在枪声中吓得四散而逃,惟有大笨能躲在某一处看完人类猎野猪的整个过程。所有的动物都惧怕人,无论是老虎还是猎豹它们对人都抱着畏惧的心情。惟有大笨最知道人,人在它的眼里是邪恶而狡猾的,可他们的生命是脆弱的,脆弱得不如一只巨狗。
因为这只狗与人有太多的接触,它熟悉人的秉性与伎俩。林间不时回荡的枪声,使所有的兽类都感到惶惶不安,弥漫的火药味使它们颤抖不止。人类的危险远远大于饥饿。所有的兽类为了逃离这个地方,夜以继日地奔跑,可四处已没了一处安宁的地方,兽类的奔跑也成了无休无止的挣扎。
饥饿与疲累使强壮的野兽变得衰弱了,衰弱的野兽在不断死去。从原野的火堆中逃出来的兽类,一天比一天少了。大笨也在逃生的长途中奔跑,人类的枪声紧紧地把它与这些用狗、豺狼、野猪、猎豹。在鹿联系在了一起。
无论它与它们之间是厮咬、搏杀或争斗,但它还是认为它是与所有的野兽属于同一个世界的。共同看太阳升起又落下,共同听人类的枪声在某个地方响起,看中弹的朋友负伤逃走或倒下……由于猎人猎枪的阻击和追杀,所有的动物不得不改变原来预定的路线。
路线改变后,许多动物失去了前进的目标。它们没有目的地四处晃荡,发出惊惶的叫声,食物越来越缺乏。而且个个都面临着被对方吃掉的危险,在一夜之间作鸟兽散,一夜之间只剩下空荡荡的林子,这些豺狗、屡鹿之类的动物都朝不同的方向,悄悄逃遁到别的地方去了。
所有动物的逃遁让大笨感到有些孤独。大笨从空气中得出的信息,这些动物已逃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有的冒险闯进人的禁区,为了继续活下去它们不得不挺而走险。
一场大火后便是持续的干旱,树上的树叶却被火烫的太阳烘焦了,小溪、水塘的水都干了。这些动物只好挺而走险,向人类的居住区靠近,去偷食或争抢人类的东西。所有的兽类都在酷热和饥饿中挣扎。
这天在一个山凹洼中,大笨去寻找饮水与一只大山猫相遇了。这是两只都处于极度饥饿与干渴下的动物,它与它的相见不可避免有一场恶战。大山猫样子有些似猎豹,只是比猎豹个子要小一些,行动敏捷凶残,所有弱小的动物碰上它都难逃活命。
这只山猫是只母的,腹部上缀着一个个发亮的乳头,在这山上的某一处可能有它的窝,窝里正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从这一点看这只山猫不会放过这只闯进它的范围、狭路相逢的狗。再加所有的兽类生命的目标都是食物,而生命本身也是食物,生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