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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一路追随
康熙五十八年,秋末冬初
每到这个季节,总是西北的风沙最大的时候,呼啦啦的风透着干燥而凛冽的寒气,卷起一颗颗粗砾的沙子,甚至还有一颗颗尖利的小石子,让人不得不眯起眼,刮过脸上的皮肤,立刻觉得细细的疼起来,可是连自己都分不清疼在哪里。它们还会钻进你口鼻,甚至会让你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就是这样的天气里。这是一条窄窄的土路,蜿蜿蜒蜒,比两边的土地略高出些;还不到半尺,是用黄土堆出来的。两边的土地干涸的裂开大嘴,四周一眼看去,都是一色的土黄,就算是有几根稀稀落落的枯草,也是离不了枯黄的颜色。
小路上是一辆简陋的小马车。篷子是灰色粗麻布做的,现在也已经沾满了土,看起来成了灰黄的颜色。拉车的是一匹枣红色的老马,显得有些瘦,肩部的骨头在行走时不断突出来,昂着头颅一点一点,眼皮有些耷拉,可是眼神却依旧闪亮,依稀可见当年健硕的身姿。
驾车的是个骆驼书生的打扮,头上用深蓝色旧布裹住,鼻子、嘴全挡住了,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子穿着松松垮垮的灰布长袍,脚穿黑色布鞋,腰扎深蓝色腰带。
“呜……”掀开马车的门帘子,一个脑袋刚伸了出来却立刻被灌了一口的沙子,“呸……呸……妈妈,妈妈,弟弟妹妹好像是饿了……”
前面驾车的转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十岁的儿子,道:“进去!还有昨天剩的米糊糊!”
“啥?”风太大,吹散了声音,金天没有听清。
纵横又回过头,提了真气:“米、糊、糊!”
金天瞪大了眼,抬手揉揉耳朵。
妈妈真厉害!居然用传声入密!就是……这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
看着金天缩回车厢里去,纵横心里升起一丝歉意。
车厢里除了金天是一对龙凤胎的婴孩,尚不足半岁,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生产的痛苦折磨了纵横一日一夜,才在夜半先后生下了他们。男孩子略大些,生在午夜之前,纵横为他起名叫金宵。女儿是过了午夜、算是第二日凌晨养出来的,正是朝阳东升的时候,为此纵横叫她金朝。两个娃娃,虽然性别不同,可却真真的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都极像纵横的模样。
“妈妈……”金天再次钻出来,脸上为难,“这个米糊……都冻得硬梆梆的了……”
他用木制小勺戳了戳碗里的物什,白白的一瘫凝结在碗底,此刻被敲出“咄咄咄”的声音。
纵横扫了一眼,叹了口气:“那就把最后半袋羊奶喂了吧!”两个孩子,她的奶水不够,这羊奶,在这季节可不是容易得的,本打算留住以备不时之需。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孩子们,受苦了啊!为了你们的阿玛,那个尚不知道你们存在的阿玛……
纵横想着,脸上微微一笑。
就快要见到他了……就快了……西宁……西宁!
她抬起手,摸摸汗血马的脖子。希望它能走得快一些,可是却又免不了有些心疼着它。
毕竟汗血已经是一匹过了二十岁的老马了。它的妻子“银铃铛”在去年冬天,因衰老和疾病而离去了。而那枚银质镂空的铃铛,那陪伴着它妻子大半生脚步的铃铛,此刻挂在它的脖子里。
“叮当……叮当……”荒芜的大地上,铃声回响。
虽然人和马无法有语言上的交流,可是纵横却能够深深的明白它的心情。它之所以支撑着走了这么远,是为了代替它深爱的妻子,在活着的时候去见自己的孩子“梦回”。
那心情……跟人类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西宁,驻军大营
“一!哈!二!哈!三!哈!”军士们排成方块,整齐划一的作出种种刺杀的动作。
“爷……”小喜子一脸喜色地凑上来。
十四阿哥一身将军的盔甲,立在高台口,面对台下的士兵,面色整肃,双眼如电,压根没搭理小喜子。
小喜子暗叹了一口气。十四阿哥出征,身边就他一个伺候的人。夫人诚心托付,其实不用托付,他何曾不尽心尽力过。只是,爷如今不同从前了,将军大营也不同于原来的“平常小住”,军法、兵法,从将军到士兵,在这军营谁都得严格遵守,于是似隔着一层什么,他有心也贴不上去啊!不过……如今好了……
“将军……”小喜子忙着改口,终于引起了十四阿哥的注意。
他忙陪着笑:“将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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