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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要是真的没了财神爷也就没了。
小武到的时候,警方的技术人员正在取大奔上的指纹。鲁新坐在挺远的一块石头上抽烟,看见苏翔以后,小跑着过来打了下招呼。
苏翔围着大奔转了一圈。大奔的门开着,款式很老,那年代的车还没有自动中控锁,得由司机手动按下按钮,四个门才会锁死。矿老板恐怕从来没有想过,这小村子里会有人劫持他。苏翔来之前,查看了东德村的治安记录,这么多年来一件刑事案件都没有。这记录有点儿好得出奇,当然,也许记录被作假了,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矿老板大晚上开着车,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于是他急刹车——这点从刹车印就能看出来。接着,凶手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又或者,矿老板自己打开车门,凶手他认识,所以没太在意。矿老板刚从车里下来,凶手突然掏出刀砍了他,把刀拔出来的时候血液喷了出来。至于那硕大的手印,是破案的关键。
“那手印是老王的。”小武很扫兴地说。
老王被带到了治安所。他回忆,那晚他喝醉了,晃晃悠悠地走着,看到大棺材,不,大奔驰,他琢磨这车停在这干吗啊,要是明早大雾里运矿石的大卡车开过来,还不给撞烂了?是不是司机喝醉了?于是他凑过去看看,发现车门敞着,天太黑了,他没注意到地上的鲜血,他脚滑了一下,一巴掌就摁在座位上,从手掌上传过来的湿漉漉的感觉立刻让他身体里的酒精随着冷汗都排出去了,他闻见了很腥很腥的血味,于是狂奔着想去村子里叫人。这时候他差点被小武给撞着。
苏翔奇怪小武大晚上神出鬼没干吗呢。小武说,大半夜的,他找他儿子呢。他睡了一半,发现儿子没了,儿子有梦游症,总是夜里自己溜出去。当父亲的自然担心啊,开车出去找儿子,常常这样,找一晚上找不着,结果儿子大早上自己回家了。他这样大半夜找儿子,全村人都能证明。而昨天晚上他找着找着,遇见了披头散发狂奔的老王,他以为是见鬼了,差点被吓死。
苏翔盯着小武和老王,充满了狐疑,这俩人都没有充足证据证明自己昨晚到底干吗了。一个大晚上的在街上睡觉,一个大晚上的找儿子,两种解释都有点牵强,两个人又都认识矿老板,所以都不能完全摆脱嫌疑。
苏翔让他们回家等着,谁也不能离开村子。
老王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小武临走,一步三回头,欲说还休的样子。
苏翔说:“有啥说啥呗。”
小武嘬了下舌头说:“就我这怂样,你看我能干得了那事吗?”
小武个子不高,圆圆乎乎的,慈眉善目。一看就知,胆子小,人和善,热心肠,拿刀捅人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犯罪心理学对犯罪者的外貌有过勾画,胖人顶多就是干点小偷小摸、性骚扰一类的小勾当,再多呢也就是金融诈骗、*等等。况且杀完人以后到了杀人现场跟警察还能笑呵呵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有这素质就不在村长的位置上干了。所以苏翔没太把小武列为嫌疑人,他拍了拍小武的肩膀:“你就放心吧,绝不冤枉好人。”
苏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里写下:犯案的人预谋已久、干脆利落、心肠狠毒,应该是做过大牢的人。
黑木偶(9)
小武走了以后,苏翔管鲁新要村子里的犯罪记录,这样可以缩小嫌疑犯的范围。
鲁新摇摇头,说犯罪记录上啥也没有。好几年了,没啥可记的。的确,为了招商引资,每个村子都恨不得把自己粉饰得跟个世外桃源似的。但东德村根本用不着粉饰,这里多年来就没有过一起严重的打架事件,谁家丢个羊、丢只鸡,即便是在另一家人的牲口栏里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了。这儿的民风极为淳朴,他们渴望的就是每年的收成能好点儿。他们要真是弄到了一大笔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他们本身就害怕有钱人,他们不敢偷矿老板的任何东西。都不用把大奔围起来,大奔停在那儿,村民自己就主动推着自行车下田,绕着大奔走,他们就是这么谨小慎微地过日子的。
所以,鲁新得出结论,矿老板失踪了,肯定不是村里人干的。应该是外头来的人,城里人干的。
如果是城里人可就麻烦透了。
苏翔这些年经手的案子,个个都是难缠的案子。城里人早就学精了,看了那么多电影,懂得作案的时候戴鞋套、发套、口罩,杀完人销毁凶器、掩盖现场、转移尸体,甚至连碎尸的手段在自家厕所就完成了,都整完了还知道换个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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