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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慈僵了一下,露出尴尬的笑容,转身上了甲板。
沈清和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
此时大风已经停了,远眺濯城方向,雾气渐渐消散,满眼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若隐若现。
谷慈搓了搓脸,没注意到沈清和跟在她身后,一回头差点撞到他身上,慌忙退了两步。
他粲然道:“需要我跟你解释一下,这世上没有鬼神吗?”
谷慈扶额,“……不用了。”
沈清和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好吧,你的平安符是我求的,所以一切鬼神看到你都会绕道走的。”
谷慈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竹卿的事多谢你了。”
沈清和的眸子陡然间闪得发光,咳了一声:“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需要用这么浅薄的语言来维持。”
他说着反扣住她的手,托住她的脑袋,指尖摩挲了一下便吻上她的唇。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谷慈连忙与他拉开距离,一眼便看见了方竹卿,正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们。
“我……我先回屋去了。”
方竹卿飞快地往回走,脸色很难看。谷慈想想后跟了过去,可他始终没有开门,憋了片刻才道:“小慈姐姐,我想休息片刻。”
谷慈只好离开。
她怀着疑惑,看见沈清和在廊道上环视四周,像在思索什么。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行凶的时候正好起了风,不觉得太巧了吗?”沈清和沉吟道,“而且,为什么要杀死宋檀?”
的确,至今他们都不知宋檀被杀死的理由。
他看似是一个人前来的,但难保船上有什么人在之前便认识他了。宋檀的行李不过几件随身衣物和银子,房间里亦是整整齐齐没有被翻乱过,并无特别的线索。
“还有一个问题。”沈清和续道,“如果他添了酒,回屋之后便锁上了门,那蒙汗药是在何时下的,凶手又是如何进的那间屋子?”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之后便径直去找船家。
船家吕平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矮胖,头戴四方巾。这间屋子离甲板很近,旅客们若是有什么事便可以来他。
沈清和问了关于房间钥匙的问题,吕平之答道:“船上每间房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客人手上,一把是由老夫收着。”
“钥匙会被偷走吗?”
吕平之愣了一下,“这个……不太可能,钥匙都是妥善保管的。”
沈清和微微蹙眉,想去看钥匙被收在何处,但吕平之显然不乐意。谷慈莞尔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船家,这几天我的弟弟一直被人冤枉是我凶手,觉都睡不好。我们来这里,也是想证明他的清白。能否请你帮帮我们?”
她言辞颇有礼貌,令人不忍拒绝,吕平之想了一会儿,还是带他们去了船舱里的一间屋子,门上拴着一把厚重的锁。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里面十分窄小,最多只能站两三个人,三面墙上都挂满了钥匙,上面分别写着对应哪一间房。
“那位宋大人的钥匙已经回收了,所以现在有两把。”吕平之指着墙上的某一位置,“这间屋子里的锁只有我能打开,不会被偷的。”
沈清和突然抬眸:“为什么叫他宋大人?”
吕平之倒是愣了一下,“之前便听闻这位宋大人曾是官差,这么称呼……也没错罢?”
沈清和没有回答,往外走时吕平之道是还有事情要处理,遂不送他们出去了。
谷慈出船舱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偏头才知是惠娘和魏蒙。这二人算是老乡,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在一起交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了。
惠娘啜泣道:“阿蒙,这些船上都死过人,太可怕了。等到了江东,我们就辞了工一起回家种田好不好?”
魏蒙拍了拍她的肩,心疼道:“好,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
想起昨夜,谷慈慌忙移开视线,将沈清和往后拉,免得打搅了那二人。
沈清和没看懂她使的眼色,像发现什么似的,往前走了两步,俯身盯着门边看。他的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那依偎着的二人,惠娘顷刻捂着脸。
谷慈歉疚地与她颔首,注意到沈清和拿出一张帕子,从门边拾起了什么,正是一块赭色的陶瓷碎片。
在船上会用到这般材质的器皿,只有盛酒的酒罐。
谷慈再次抬头时,惠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