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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哥保重。”越汶嫱送他走出面店,细心的叮咛比外头的毛毛雨还要轻柔。“雨势虽然小,但淋了对身体也不好,蚊子哥别仗著年轻体壮,不当一回事,你还有女儿要养,那么可爱的孩子,你不想看她读大学、拿博士,嫁一个孝顺你的好老公?”
蚊子哥自己读书少,混黑道,最喜欢什么?喜欢人家夸他有学问,养的孩子个个成龙成凤。
越汶嫱一说到他女儿拿博士,蚊子哥全身轻飘飘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你说得对,我还要看女儿长大呢!哈哈,我这就去买伞。”说著,他钻进隔壁的便利商店。
“再见。”越汶嫱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整个人像受霜的茄子,软了。
垂著肩膀、拖著脚步,她踱回座位上,拿起桌上的啤酒就开始喝,一整罐都喝完了,她怔忡地看著空酒罐发呆。
周凛扬手,让老板再送半打啤酒过来,然后,他抽走她手中的空罐,替她开了一罐新的塞给她。
越汶嫱不说话,只是喝著酒。
周凛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看著她喝,她一喝完,他就替她换一罐新的。
她的酒量很好,很难喝醉。但今天,她特别想醉,放空脑袋,让酒精蚀尽理智。
她喝完半打,周凛又替她叫来半打。足足灌了十五罐啤酒以后,她身子软软地瘫在桌上。
周凛叫来老板结完帐,扶著她走出面店。“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还是没说话,两手抓著他的衣服,闻著他迷人的味道,心痛得好像有人拿刀割著自己。
她恨爷爷留下庞大债务给她,她恨法官不明事理,总是判她输,她恨自己白痴,应该先想办法办了家人的丧事,而不是一股脑儿地打官司,只想挣回自己的权利,最后却让自己输得更多。
她恨世间所有不平事,但她更恨今晚被周凛看到的—切。
在她心里,他是不同的,她希望他看到她的真、她的诚、她的美好,而非虚假。
她想常常跟他到面店吃碗面,喝点小酒,绝不去法国餐厅,因为面店的消费她才负担得起,过些日子,她手头宽裕一点,她会回请他。他们可以站在一个很平等的立场上交朋友。
虽然她很穷,他很有钱,但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不是吗?
可是经过蚊子哥这件事,他会怎么看她?是瞧不起她?还是以为她的接近是别有用心?
他们之间,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她缩在他的臂弯里,不停颤抖。
周凛摸著她细致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中,透著一股温热,直入他心里,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下,他的胸膛里涌起一股怜意,轻轻地,将她抱入了怀中。
越汶嫱的神智在一片雾海中飘荡,下意识地,她寻找一方安全的温暖。
很快地,她找到了,弓起身子,整个人偎过去。
下一刻,她发现有人非常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她舒服地嘤咛一声,身子更往温暖处窝。
然后,一个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好耳熟啊,好像……周凛?!
她霍地睁大眼,入目是一片金黄、璀璨,华贵得像一座宫殿。
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她看到一个大型的按摩浴缸,就在一大片雾蒙蒙的毛玻璃后面。
她知道了,这里是宾馆。
但她怎么会在宾馆里?而眼前……她伸手,摸上一堵肉墙,结实又有弹性。她咽了咽口水。
肉墙瞬间僵直,一个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里。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周凛的喉间窜出一个沙哑又危险的声音。
“啊!”她愣了一下,赶紧收手,整个人缩得像一颗球。“我们……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说要送你回家,你不说话,只拉著我的手站在面店外。雨把我们两个都打湿了,然后你睡著了,我只好带你到宾馆,让你睡得更舒服点。”他只字不提蚊子哥的事。
她满心感动。会被那种细如飞絮的雨打湿,可以想见他们在面店外站了多久,他没有撇下她,就这么陪著她,照顾她。
除了已逝的亲人,她从没遇过这样体贴的人了。
“谢谢。”她语声里有几分哽咽。
“我把你带进宾馆,剥光衣服,相拥而眠,你跟我道谢?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他话里带笑。
“是你说的,我们淋湿了,那……脱衣服也很正常啊!总不能穿著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