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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留下一道粲然夺目的记忆。而说不定,今日瑶光楼上在座的几位,正是恰恰能够拥有那么罕见的一份幸运,生而亲睹,并赶上成为这幅美妙的绘卷之上、风流尽显的人物之一。
说来我与定襄王或是齐鹏并不亲近,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借着酒意,谈笑尽兴。
站起来相扶出门的时候,头都有些晕乎乎的打转。
定襄王饮酒海量,饶是此时舌头也大。出门时,抓过楼下唱曲的父女就给了个银锭,拽着人家一脸窘迫又不敢用力挣扎的老爷子,结结巴巴唱个不休,“若叫那太白在……左,二……二郎在右,那哪……哪吒金咤……显化无……边,率土普天无不……乐啊噢噢……河……河清海晏……穷……穷寥廓 ……噢……噢啊……”
我摇着折扇,左摇右晃看得极欢。
直到乐卿大人眉头倒竖,捂耳跺脚,在门口围观的百姓中硬是分出一条道来,将人一路横拖回府。
进了甜水巷,到府门前,对着门口一只石辟邪一只石天禄,我呵呵笑着原地蹲住,任张之庭死拉硬拽,再也不肯挪步。
“你丢不丢人?”
他指责我,用脚尖踢我。然后又回头,冲周围模糊的人影猛喊,“去去去!有什么好看!”
我抱住一只石兽,揽在怀里揉了揉,又硬,又热,却乖乖不动,比损友的臭脾气,好上许多。
张之庭把手搭在额上,仰天长叹,放下来,依旧是怒气冲天。“喝那么多干什么!酒量很好么,跟练家子比!”
我对着自家石兽叹息,不忍看他再当众咆哮下去。
“走吧……”
“好,走啊。”张之庭前胸衣襟汗湿了一大块,脸上也满是汗水,神情是狰狞又憋屈,“起来!这边!你还知道要走?”
这话说的……
真逗。
我就咯咯笑了,结果腿又软,只得冲他招手,等他把身子弯下来,头低得平着我的高度,才好心好意的告诉他,“……你走。”
“什么?”
“嘘,”这是一个秘密,需要私下里,静悄悄的说,“……你走,远远的,快快的,不回头。”
张之庭半蹲半站,傻掉了。
他张着口,瞪着两只眼睛,在门笼的灯光里圆圆的,好似一对铜铃。
周围聚集的看热闹的闲人渐渐多了。落入他们眼里,四品大员蹲在家门口耍酒疯的场面,一定很是难得。
“你喝醉了,对不对,苏鹊?”
乐卿大人问话。他问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出口。也不知是自个痴傻,说得不快,还是怕说快了,我听不懂。
但我使劲点头。
有自知之明,是我的长处。
“不。”
张之庭摇头,脸上带着犹疑,语气却笃定。他伸手要摸我的脸,我眯着眼睛看,在要碰到的时候,忽然灵活往旁边一让。然后嘻嘻笑着,见他落空的手抖得像患了抽风,“不……醉了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石兽边猜谜与躲藏的游戏在严管家扑出大门的时候告一段落。
当时我受了惊吓,胃里一翻,哇的吐上了老管家的脚背。这个不幸的意外之后,严管家宛如凶神恶煞一般,一路以他家大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叽叽咕咕,将我拖将进去,洗刷摆弄,拎干沥净,关进卧室。
折腾到床上,我看屋顶的横梁时,它还一直一直转动。
阖上眼,昏昏沉沉,似乎在雾里散步,反复几个来回,迷途知返时,却又湿又冷,找不到归路。
心里渐渐发慌。又隐约觉得有什么野兽之类大凶的东西,一直在浓雾后面,觊觎这副皮囊,窥视这身形骸。我拔脚跑了几步,却又像是被脚下的枝蔓绊住,沉重提不起力气,慢慢要淹没在雾气里。
这当口兀然就醒了。
像是突然浮出了水面一样,睁眼,一身湿淋淋的冷汗。手脚非常僵硬,胸口像是堵了沉重的块大石,大口喘息,方缓过一点儿劲来。
夜深,所以被魇住了。
卧室里仍旧是黑暗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外头偶尔传来几声呿呿的虫鸣,窗户的方向,不曾有一丝黎明前的光亮。
我醒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如同月来在这间屋中度过的数个夏夜。可不知怎的,我明白,有人一直坐在对面。
很久了。
久到屋里静谧的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隐若现的龙涎香味。
但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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