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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漠寒再次咒骂了一遍九州系统,干脆的下线了。
月色清寒,踩着嘎吱怪响的楼梯,梁先生走进了掌柜的房间,比他的那间也就多了床被子,还有一张破木桌,上面的茶杯是陶制的,还缺个口子,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抬头。
唔,月光很好。
房顶的漏缝在墙角,真要下雨在那边摆个盆也就是了。
不过,真的是连一点干硬的馍馍渣都找不到。
饿这种事情,总是饿着饿着就过去了,何况他并不是个真实存在的生命,唯一能反应到饿了很久的大约就是下降的生命值跟体力,可惜某账房先生的那两行是问号,数据给他的反应是不舒服,状态那一栏也从“易容中”后面多添了“饥渴过度,内力与生命值无法回复”,然后就是那成排该死的问号了,他甚至不知道刚才出手的那招叫什么。
闭上眼睛,江南水乡的夜晚,沉静如画卷,应该只听得见水波流动的潺潺,以及更鼓的脆响,但显然南枫镇的这个深夜是不安宁的,犬吠与喧哗一直不断的响起,巡夜人与玩家你追我堵的游戏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弭,相反愈加热闹起来,因为很多玩家相信,那个带着神器的幸运小子一定会选在深夜或者人最少的凌晨,偷偷拿路引离开南枫镇。
导致南枫镇一夜之间,不管是不是对神器有窥伺之心,反正只要还在线上的玩家,几乎人人都被抓了一次,个别倒霉的已经在蹲监狱了。
东方还没有亮起鱼肚白,伸手还不见五指,
一慢四快的更鼓声响起,“咚——咚!咚!咚!咚!”
五更,宵禁令解除。
但镇上并没有热闹起来,只是零星响起船桨与开铺子的忙活声。
清晨露水的气息从破房顶流溢进来,梁先生睁开眼睛,这一夜他并没有睡着,一声不吭的坐起来,顺着踩一脚都会晃三晃的破楼梯,走到了后院。
荒草上全是露珠,那些黄鼠狼一见到他,立刻窜进石缝墙壁后不见了。
掌柜的尸体还躺在那里,血液已经凝固了,眼睛睁得很大。
掌柜的级数应该并不低,可能那枚暗器显然出乎他所料,于是只能这么不甘心的在游戏开始的第一天就死了。
死了之后不被系统刷新的尸体,对玩家来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后续任务。
剧情还没有中断,或者刚刚开始,因为这个NPC的死,还有很多情节正在进行,或者说,需要这个死讯或者尸体证明这个人已经死了,九州系统才会这样安排。
但对NPC来说,死了之后系统还不刷新尸体,也只有一个意思:
死掉的这个人物有唯一性,是特殊任务或者重要剧情里的一个环节,死亡恰好也是一个发展进度,所以系统不会再刷新一个完全一样的NPC来取代死掉的那个,九州的每个NPC都有自己的虚拟人格,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能干什么,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
只要是拥有“自我”的人格,无论是真实还是虚拟,都会惧怕永远消失,所以即使不情愿,NPC们也老老实实遵守着系统设定。
但若知道自己是只能死一次的角色,即使是NPC也宁可违背系统的安排,反正都是死,被砍死跟被系统抹杀有什么区别。
慢慢俯身,梁先生抬手给掌柜阖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尽管这是一个才认识一天,并且吝啬到令人发指的家伙,就算这个NPC本身就是这样让人想踹的性格,但若没有白天那个玩家冒失的那句话,掌柜不应该这么快死。
隐藏任务也好,特殊剧情也罢,都没有在九州开始的第一天就被系统扔出来的道理。
虽然他并不想饿上十天半个月,苦苦等玩家来发现他并不是这破客栈的账房……
梁先生走到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一把锈得几乎没办法握的铁锹,然后做了一件系统并没有要他做的事情,在荒草丛生的后院里挖了一个坑,将掌柜埋了。
——换了是他,死了也不想这么干躺着。
尽管这么做,倒很像行凶灭迹……
将铁锹扔回原来的地方,虽然锈得都不能用,但他并没有觉得多么吃力,东方已经开始蒙蒙亮,客栈的大门被人叩响了。
“梁先生?起来没有。”
刚刚走到大堂,客栈门已经自己开了。
正是那两个店小二中更黑更瘦的那个,打着哈气揉着眼睛来上工了。
“回去吧,今天不能开张,掌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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