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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然陌生的,这道寂黑清俊的背影,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等等!”
那道背影停了下来。
疏桐的嗓子有些发干,她咽了口口水,才又抿唇道:“你是究竟是谁?”
韩青转回头来。脸色郑重道:“在下韩青。舒姑娘还有何指教?”
疏桐怔了怔,追问道:“‘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你如何知道这句话?”
韩青笑道:“这不过是《黑氏梵志经》中的一句经文,对佛学稍有涉猎的人便都知道。姑娘不知道么?”
疏桐确实不知道。这些年虽然佛教在民间十分盛行,但在她所接触的洛阳贵族家庭中,更多的是信奉道家的颐养生息之法。而对于她来说,除了仇恨,不管是佛学道法,都不曾留过心。
目送那道熟悉得令她心痛的背影朝营地走去,疏桐揪紧衣袍的指节渐渐发白。自己是种下心魔了么?为何会越看他越像王墨?
王墨拄杖经过火堆时,萧白朝他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王墨无奈笑笑,转身朝帐篷走了过去。
刚走进帐篷,萧白便端着牛角樽追了进来:“子夜,你不是应该给我道声谢么?”
王墨放开木杖,费力在床褥前坐下,待将一双有些木僵的腿慢慢伸直了,才又抬头道:“道什么谢?”
“我帮你制造了这独处的机会啊。今夜月色晴明,晚风清幽,孤男寡女,郎情妾意……”
王墨打断道:“原来萧兄还有这当月老的爱好?”
“路途这般无聊,总得找些乐子啊。”萧白蹲下身,将牛角樽递给王墨道,“喝一盏,暖暖身子?”
王墨摇了摇头,侧身从褥垫下取出布包,拿出里面的乌木髻,挽起裤腿,又开始针刺双腿的穴位。
“你是个很无趣的人。不爱饮酒,不爱食肉,若不是知道你还有个喜欢的女人,我真要觉得你是白活一世了。”萧白仰首饮尽樽中酒液,起身道:“看你忍得这么辛苦,不如我去告诉她原委?”
“不可。”王墨急切抬起头来,一脸坚持。
萧白笑道:“莫非你喜欢上了这种勾引‘寡妇’的感觉?”
——“韩先生长得仪表堂堂,待人又坦坦荡荡,不似我家公子那般,那般……”
回想起疏桐先前的话,王墨叹气道:“提及往日的我,她仍然心有怨恨。倒不如如今这般。”
“人生苦短,行乐要趁早。”萧白幽幽叹息一声,握着酒樽走出了帐篷。
这一夜,疏桐却是辗转难眠。
王墨身陷流沙坑,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奎叔本来提议用骆驼拉线网截肢救他,却被他严词拒绝了。那一日,沙海中尘卷风肆掠,就算那沙坑没活埋了他,那昏天黑地的风暴他总是逃不过的吧?
可是,那双眼睛,那道背影,却又是那样的熟悉。世间能有这样的巧合,在远离中原万余里的西域,凭空出现一个这般神似他的向导来?
她亲眼见识过月容的易容术,师出一门,他未必不会这种障眼的伎俩。只是,若韩青真的是他,假死,易容,这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彻底摆脱司马颖或者司马伦派来的眼线?为了独吞西夜国的宝藏?……若果真如此,这人也未免太过狠毒了,竟能用自己的命来设局算计!
明明,她不想他死。可这一刻,她却又害怕他还活着。
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谁!
第一七九章 吃啥补啥
确定了去呼犍谷外寻找玉脉后,拉罗托改变了原来的行程,不再继续往东北的山坳中行进,而是折转进入了西南的山谷。
沿山谷行进不久,驼队又开始沿着一道绵长的山脊前行。
随着地势逐渐抬高,骑乘骆驼不再适宜,大家开始徒步攀行。韩青的腿脚伤尚未痊愈,无奈之下仍是由两名脚夫抬着,跟在队伍的最末。
疏桐放慢了步子,有意落在队伍后面,方便留意他的举止。
对她有意无意抛来的探询目光,他只作毫无察觉。安坐轮椅中,要么闭目养神,要么观览风景,神情十分自适。
单从容颜上来说,那张五官平庸的脸表情收放自如,疏桐看不出丝毫易容的痕迹来。一日看下来,她甚至又开始怀疑是自己魔怔了。
中午,驼队在一处平坦的山岭上歇息进餐。用餐结束后,疏桐发现轮椅上的韩青在用手揉捏双腿,那指法看着颇有些奇特。
听萧白和他自己先后说起,他的腿是在沙海中躲避风暴时不小心踩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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