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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看了看吴炳湘,吴炳湘也同样感到诧异。当然,他们两个人感到迷惑的理由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们互相说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或许会加深彼此的恐惧,也可能会有聪明的人想通里面的奥秘。不过,由于他们的地位悬殊,谁也不会跟对方提起自己曾认识或是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有一个问题他们俩都想到了——是谁把这照片供在上面的?吴炳湘知道,老巡警一辈子都是独身一人,他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即使在警局里,也没人知道他住的地方,吴炳湘还是从资料里查出他的住址的。张虎也怀疑起来。前几天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有老人一个人,老人不像有老伴的样子,否则屋子里不会那么乱,而且老人吃的是剩粥,这是典型的单身老人。那么,是谁这么及时地来到一个寡居老人的房里给他上香、供照片?
吴炳湘刚才是带着查明背后捣鬼的凶手的目的而大胆进来的,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又犯起糊涂了。怒气逐渐平息,心情归于平静。继而,不安的阴影又步步扩散开来,难道这又是一座小的凶宅?老巡警的死,印证了老巡警原先关于这个棺材铺的话——谁进来都要死。
吴炳湘凝眉向后院走去,张虎也跟了上来,他可不敢在这间阴晦的屋子里落单。后院里,横躺着一口棕黑色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令吴炳湘瞠目的人——老巡警。
这个棺材铺有人来过?还是真的有鬼?血液迅速涌上大脑,吴炳湘感到有些眩晕,他恍惚地来到院子里的一棵树旁,扶着树。张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看着棺材和里面的尸体。他那天早上来的时候,这个院子里只有一口棺材,现在出现了两口——家里一口,这里一口——而且都有这个棺材铺的标志,这是怎么回事?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老巡警已经死了两三天了,他不可能在死后又做了一口棺材吧?即使棺材铺里有现成的棺材,那么那口棺材又是怎么进入宅子里的呢?
这一系列复杂的事情使两个人在这个不起眼的院子里晕头转向。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还有一个人,或是鬼。再想下去,再推理下去,会有无数种可能,而每一种可能都将把人引向更深层的恐惧。
吴炳湘和张虎在这里守了很久,这个院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有了腐烂的味道,出现了各种昆虫。死亡的气息愈加浓厚。但他们想看到的、一直要等的“人”,却一直都没出现。
中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他们的头顶,照在老巡警长满尸斑的脸上,老巡警嘴角的笑意让他们两个人感到反胃,同时也感到隐隐的恐惧。
“老爷,我们走吧,这出来都大半天了,夫人她……”张虎提醒道,他实在是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吴炳湘看了看院子,颔首同意。他来时想要砸烂这个棺材铺的冲动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临走,他让张虎把后院的门用木板封好,又把前门关好,也同样用木板从外面封住,这样,如果有人要进去,那必定要将木板拆坏。吴炳湘想以此来判断是否还会有人来这间令人害怕的屋子。
回到宅子里,大家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小姐已经披麻戴孝地守在夫人的身旁了。吴炳湘开始答谢前来致哀的同事、朋友,他们向夫人致哀后都在前院里喝茶。吴炳湘又匆匆来到后院,夫人的大头黑白照高高地挂在临时搭起的灵堂里。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吴炳湘像触电一般颤了一下,现在,他对这死人的黑白照很是敏感。夫人那双眼睛依旧有神地看着前来祭拜她的人。吴炳湘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恍惚间感到她还活着,那眼神不是他每天都会见到的吗?昨天夜里,夫人还说等病好了要陪他逛逛北京城呢。世事难料,谁能想到转眼间他们就阴阳相隔了?这几天都是吴炳湘为夫人倒洗脚水的,开始的时候觉得别扭,倒过一次就觉得没什么了。甚至感到一种为爱人服务的兴奋,心想就算夫人以后都这样了,他天天照顾夫人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吗?夫人当时还不好意思地跟他说对不起,但他分明也看到夫人快乐幸福的神情。那神情不就跟眼前的一样吗?吴炳湘向照片走了两步,等着夫人开口与他交谈。可是,现在夫人太累了,要缓一缓才能说话呢!吴炳湘这么告诉自己,耐心地等着,等到的却是王二高声谢着前来祭拜的局长,那时他才意识到,夫人已经死了。
现实的残酷使他不禁潸然泪下。
一天下来,吴炳湘都没吃过饭,忙着迎接客人,听着雷同的劝慰的话,送走客人,其余的时间就是坐在灵堂里呜呜哭泣,几十年积攒的泪水这次一次流完,哇哇的哭声完全像是一个小孩。他哭得抽搐,哭得几次都背过气去。下人在一旁看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