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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让我一起唱,还要亲我,我害羞地躲闪着,只说她醉了,要她快回屋休息。她纠缠了几次,到门口时,她才放弃。
我为她打开门,小姐站在门口,我用劝孩子般的口气让她进去。小姐推开我的手,那酒醉的样子一下没有了。她一下出落成了一个标致妩媚的女人。她抿着嘴,认真地看着我。我一时不知所措,尴尬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显然她是怕我误会她刚才的举动,显然,她也误解了我对她的看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转身合上了门。第二天见到她时,我还拘束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而她却表现得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跟我打招呼。我还以为她昨天完全是醉话呢。天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于是,那时的我错过了一次表白的机会。那个生日,那天她说的话,我永远都记得。
知道她出去了,我的心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放松,我知道,她还会回来的。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至少没有离开过我的思念。我继续在人世的煎熬里挣扎、装扮。
赵德山合上日记,呆坐在椅子上出神。刘管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多么复杂,又是多么简单。复杂到他不得不为生存而背叛自己的爱,简单到生存其实就是一场骗局。他有真心,也有假意,他的真心在日记里,他的假意在现实中。那么,如果现实里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们该怎么看待他?我们是否有机会真正地去了解一个人?我们很少会对自己进行这么细致的剖析,思考往往只进行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不是我们的思想没有深度,也不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审视自己,原因很简单,我们在检讨之前已朦胧地感知到我们自身所拥有的罪恶,甚至有人感到自己是罪不可恕的人。于是,他们干脆避免深刻的思考,不让自己厌恶自己。
赵德山不由得开始牵挂起家人来,想到了年迈的父亲和躺在床上慈爱的奶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他了吗?父亲那张在烟雾中惆怅的脸在赵德山的眼前一晃又消失了,把赵德山晃出了两行泪花。
赵德山赶紧擦去咸而苦涩的泪水。当他从思绪里走出来,正视眼前的这间屋子时,屋外已是落霞一片了。夕阳的残晖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映得红彤彤的,比起之前的衰残景象,赵德山感觉到了一种古朴的质感,像是重新认识到一种失真的历史质感,游览故宫和圆明园的时候,他也曾出现过这种感叹。这是赵德山来这里后第一次感到生机,却伴随着一种破败的感觉。
赵德山绕过桌子,经过一片暗红而残破的墙壁,跨过一扇敞开着的门,从枯萎却依旧竖立的草上踩过,接着是有些坍塌的砖地,拉开纹理深黑的门闩,一条悠长的胡同出现在了眼前。赵德山走进胡同里,来到大街上。此时,已出现绛红色、紫色与灰色相掺的云朵和天际。
赵德山拿出粮票和几元钱准备到餐馆里好好吃上一顿。今天他不想吃馒头和白菜了,他要了一瓶酒、两个凉菜、一碗米饭。这些东西不多,他却吃了许久,品尝成为他最近不多有的奢侈享受。享受是需要时间的。
抛去享受刘管家文字里的奥秘,如果非要说赵德山还有什么享受的话,那就是漫长深夜里的恐惧了。在那屋子里才待了几天,赵德山就觉得有必要出来透透气,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餐馆旁经过,赵德山忍不住往里瞄了瞄,里面又有许多新的面孔,有男有女,有高有瘦。他们有不一样的身份,但现在都处在同一支队伍里,不分彼此。赵德山突然有种想回家的冲动,住在现在的地方,虽然鲜有人来,可他的确没有感到什么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仅是因为闹鬼而消失的,还因为心里空落落地缺少了什么。而在家里就不一样了,虽然楼道里天天都有红卫兵查来查去的,那时他也只是担心,等他们一走,他还是觉得家里最安全。所谓的安全感或许就是一种内在的踏实的感觉吧。赵德山向外看了看,夜幕把他的冲动瞬间冷却了。从这里回家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他的热情不能保证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旦热情在中途熄灭,留给他的只有进退两难的恐慌。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
走在漆黑的路上,那具俨然失去灵魂的身体带着赵德山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胡同,路过一支又一支的游行队伍,漠然地与同样迷离的行人擦肩而过。
耳边突然响起门帘翻动的声音,赵德山猛然一惊,这才发现已经来到胡同口了。旁边的门帘后是这条胡同里除了南兵马司外唯一的一户人家,奇怪的是,门帘后是被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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