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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了吗?”吴炳湘急急地问。
“你听我慢慢说,真正恐怖的事这才发生。我们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你猜那是谁的声音?叫你猜你也猜不到,那是棺材铺老板的声音!他还说话呢!他问了我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他问:‘你们要几口棺材?两口?还是给兄弟们每人一口?’我们都不敢说话了,队长那双眼在黑夜里呆滞地泛着白光。后来他还跟我们聊天,‘你觉得我刚拍的照片好看吗?’那一夜真是恐怖,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肯定是吓呆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了。”
“再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天亮了,那时我听那老板说:‘天亮了,干了一夜真累啊,要回屋休息了。’队长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和队长一起冲了进去,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卧室里也没有。但在正屋后面的小院子里,我们看到了两口新做好的棺材,漆还没干呢。”
吴炳湘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老巡警,仿佛他在说一个民间鬼故事一样,你怎么能相信呢?但他之前又是这么相信老巡警的话,他有些矛盾,云里雾里的,觉得自己都听傻了。
“唉,这就是命啊。那天之后,直到今天,我们几个兄弟都一个个不明不白地死了,就剩了我一个。我最后想,我们真笨,明知那个老板那么抠门,还去他的店铺干吗?这个老板也抠到家了,做了鬼也不忘卖他的棺材,像他生前一样,凡是进去的,都得买一口棺材。这像一个诅咒一样,我至今还是搞不懂。”
吴炳湘的额头上布满了虚汗。结合自己进去过的经历,他感到身后仿佛有一个虚虚的人影,拉着一口棺材,等他一转身,就要把他塞进那口棺材里。
这时,真的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吴炳湘的肩膀上,吴炳湘浑身一颤,缩着身子跳出了好远。再回头时,看到局长笑呵呵地站在阳光下,手里真的拿了个东西,是张红色的请帖,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大帅请吃饭,这是请帖。”局长把请帖给了吴炳湘。吴炳湘擦了擦额头的汗,虚弱地说:“对不起,局长,我今天有点身体不舒服,可能不去了。”
“这怎么行?”
“反正我只是个巡警道,不像您这样位高权重,去不去不会有人注意的。”
局长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拍了拍吴炳湘的肩,笑道:“我会在大帅面前美言你几句的。”说完,局长转身离开了。
吴炳湘再回头时,老巡警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离开了,阳光没有温度地射下来,吴炳湘打了个冷战。他今天实在是不想在局里了,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工作,就往家里去。
这时才下午四点,回到家应该还不到五点。吴炳湘想回去泡个澡,放松一下。他的神经已经绷了一天了,有些疲劳。如果明天心情好的话,他倒要再去看看那间棺材铺。既然已经去过一次了,如果那诅咒灵验的话,去不去的结果都一样,也就无所谓了,关键是要把真相找出来。否则,这么恐怖的事老压在心里,早晚心里会抑郁的。
回家的路不过就是一条直线,但吴炳湘听了那个故事之后,便不敢再从那间挂有灰门帘的房子前路过了,他决定绕路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好像没什么心事,大战过后,或许他们的心事都在战争中变没了,什么家人,什么事业,都在八国联军的炮轰下没有了,能从战火中活下来对他们来说就是幸福的事了。所以,路上虽然走着人,却冷森森的,没有一点人气。
吴炳湘叹口气,这些人会犯什么法呢?他们连自己的愿望都在战争中遗失了,目标也随着硝烟消散了。一个人如果都懒得求生了,那么也就没有犯罪的恶念了;如果整个社会都处在病态求生的状态,那么罪恶也就无足挂齿了。无论怎么想,吴炳湘都觉得自己的工作不过是吃吃喝喝,挺空虚的。
太阳的温度又降了一些,时候不早了。可吴炳湘还是没找到回家的路,他有意往左绕了个大弯,这样可以直接绕到另一个方向,就可以避开那间有灰门帘的房子了。但该从哪个胡同拐回家呢?他也没了主意,毕竟是第一次走,对这里的路还不太熟。太多的岔口,太多的选择,总让他无所适从。
旁边有一个卖菜的老太太,吴炳湘走过去,问了下路,老太太倒是热情,拉着他的胳膊指给他看,告诉他在第几条胡同那里一拐就到了。吴炳湘谢过了老太太,高兴地向那胡同走过去,隐约间听到有人在笑,还是捂着嘴坏坏地笑,断断续续的。吴炳湘疑惑地回过头,看到那个老太太还在收拾着菜篮子,马路上的人也是表情默然。难道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