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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石,斧子磨不快倒把我们的石头磨坏了。”苗生过来把磨刀石抢走了。铜钵傻笑着,一面把苗生放在地上的斧子拿了起来,用大拇指在锋口上舔着。
“苗生,你的斧子真快,可以吹断头发吧。”
“吹断头发算什么,我要拿它杀人呢!”
铜钵觉得苗生的口气不对,脸也变了色。要是平常,他会过来把斧子拿走,说:“木匠的家伙不要随便乱动!”他顺着苗生的眼光回头望去,只见帮财和根茂正从不远处向这里走来。
“这两个杂种!”他听到苗生咬牙低低地骂。
铜钵站了起来。自从被蛇手打后,铜钵看见方家人就躲开。
上山伐木的人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有黄须公家经常倒换人。癞痢头家仍然是大头和桌布。现在和铜钵搭档的是高水。高水是个吝啬的家伙,他只带镰刀斧头,并不带绳索——因为绳索放木头时容易被磨断,而且干活时小心翼翼,生怕斧子在石块上碰坏了,他的斧子像是比木匠的还珍贵。他宁愿多花力气,也要用铜钵这把像铁锤一样的斧头。铜钵的绳索用了几天,快磨断了,他让高水明天带绳索来。高水说,凑合用吧,他家里没有。铜钵说,你明天要不拿,你就在前头拐,我在后面拉,绳子断了反正砸不着我。高水说,好啦,好啦,我在前面拐。第二天,当他们往山下放木头时,绳子突然断了,差一点砸在高水的腿上。铜钵喊∶“高水!你要财不要命啊。连一根绳子都不舍得!”
老实说,和高水一起,铜钵很高兴,高水因为吝啬经常受到他的奚落。虽然他吃了一点亏,但换来了精神上的快活,这笔账他算得过来。
他还时刻不忘报仇的事。那天绳子断了以后,回来躺在地铺上,突然想起了一个报仇的办法。第二天中午,他趁大家喝粥吃饭时,他偷偷地拿来苗生的斧子,到大家扔放工具的地方。他找到了大头用的那根绳索,拿起来,在斧子锋刃上划了几道看不见裂口,然后把绳子放回去。他刚要转身送还斧子时,突然撞上了苗生。苗生气冲冲地叫着说∶“铜钵,你总拿我的斧子干什么?你又不是几岁的小孩了,怎么说你也不改!”铜钵惊出一身冷汗。
苗生看见铜钵变了脸色,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铜钵长自己二三十岁,说他是小孩,实在没礼貌,铜钵接受不了了,于是改口说∶“斧子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弄坏了我爹可放不过我了。以后可不要偷偷地拿……”铜钵看见苗生并没有看破,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连忙掩饰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喜欢你的斧子……”
刚才铜钵那颗心差点跳了出来。苗生走后,他双手合十,不住祈祷,让上天饶恕他的罪过。高水走来,看见他那模样,问:“铜钵,你怎么的啦?——该上山了。”铜钵吱唔说是背疼。
连续两天,铜钵都在等待大头与桌布出事的消息。可每天他都看见这哥俩欢天喜地扛着木头回来。晚上,他睡不着觉,开始,他祈祷上苍原谅的罪过,他这样做也是不得以而为的,他必须要报这个仇;等到发现他的计谋总是不奏效时,又祈祷上天,一定要保佑他的计策成功。“难道上苍专与我过不去吗?”他想。
砍回来的木头建三幢简易的板房已经足够了,但方家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的意思。再过那么二三十天,各家地里的稻子可以开镰收割,到那时就可以不再吃方家的粥了,也就可以不必再为方家砍木料了。大家都在盼着这一天。吃方家的粥就像是寄人篱下,心里总感觉不舒服啊。
铜钵对高水说,他不想和大家一起砍伐木料,他想找另外一个地方,他知道一个地方,山上到处都是可以取料的大树,而且砍伐也很方便,最为主要的是无需用绳索放木头下山。高水听了很高兴,问要不要走很多的路。铜钵说,不用。第二天,他和高水一起到那个地方去。他俩比大伙起身晚,铜钵说,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了。开始进山的路和以前大家走的一样,也是那条到深山澳的山路。半道上,高水抱怨铜钵故弄玄虚。铜钵说,别着急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鬼,我才不相信你。”高水说,“你一准又是在戏弄我玩儿。”“你看看,好心总是得不到好报,”铜钵说,“你又不拿绳索——光用我的也用断了。我找了个不用放木头的地方,你又不相信。”
“不是我不相信。这山上就没有你说的那地方,要有,别的人早就发现了,也轮不到你铜钵。”高水说。
他俩就这样说着来到了深山澳。听见了山上的叫声和树砍倒的声音;几只鸟——像是苍鹰,在天空盘旋。几朵轻云在飘动。山腰上的雾气已经散去。他们开始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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