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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似乎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扭曲着,避让间似有看不见的丝线穿插刺进空气里,三人急速的躲避着,衣衫挥舞,似在内室跳起了急速的舞姿。
无形的压力逐渐朝身体聚拢收紧,看不见避不了,咬咬牙,三人撑得有些艰难了。胸腹中的气息不稳,血气上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灯光摇曳间,看不见的劲气逼近,似有有形的一道光划过烛火,悠忽将白皙的一节整齐的划断,室内光线遽然一熄。
声息俱灭,再无动静。
三人俱都狼狈不堪。黑暗中,那人却已经离去。
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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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靠着树干,有些无力虚弱的声音轻易就消散在空气里,黑衣的侍卫脸色苍白的可怕,额上冷汗涔涔,脸上却是复杂的表情。
九凌背了双手如羽毛般轻轻着地,已是一身白衣,那套黑漆抹乌套在外间的夜行衣随手就被剥下扔去。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舒服。暗暗松了口气,黑目仔细的打量着靠树缓坐下去的人,皱了皱眉。能走到这里,看起来不算严重,算是个教训吧。
“为何来这里?”
习砚有些勉强的稳住身形,挺拔的身子在黑暗中难以察觉的颤抖,侧着的嘴角缓缓蔓延下一抹血红却没有回答。
“公子,回去吧。”微弱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在咬牙承受莫大的痛苦。
然而九凌没有动,目光如炬的定在习砚的脸上,似要看透这个沉默寡言的人。
静默了半响,她冷冷的声音才响起,“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人来管。”
“你是傻的么!”冰冷的目光射来,九凌冷喝,隐隐有狂怒的趋势,“我连夜赶路四天,不是为捡一具尸体回去的。”
“抱歉,公子。”一阵细碎的风声过后,伴着倒地的砰然声,黑衣的侍卫疲惫而悲伤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保持着往九凌伸出的姿势,似要在虚空中抓住些什么,又或是等待某人的手伸出相握。
林间叶声窸窣,泥土混合着草叶的香气,然而仔细一闻,却有一丝血腥味夹杂其中。
白衣的九凌如笼寒雾,冰雪一般的颜色萦绕在瞳孔,浑身泛起犹如地狱魔鬼一般的戾气。
“咳咳……”微弱的咳声在夜里好似喘息,大片的血红从肺部胸臆涌出,再也无法掩藏。他十指勉励抓住身下的草木,侧过脸看着静静站着的人,已无力扯出一个笑容,“他们……快要……回来了,是我叫的……”
恍若未闻那人挣扎着的只言片语,九凌走近,神情有些冰冷。
“原来是这样。”她探身扶起倒下的人,对上那双哀伤沉稳的眼,语气中却如平常一般淡漠,只是多了点回蕴深远的意味。沉默寡言的男子静静的看着俯到眼前的脸,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双眼睛却如寂寥的秋风一般狂乱萧瑟而又悲悯。
对不起。再也不能陪你走遍山水,再也不能在你百无聊赖的时刻作你的调剂,再也不能如游僧苦行的业障般作你的试炼,我的小姐……
我甚至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心里话。
我怜悯陆机的孤寂,却至始至终能做到心魂不乱,冷静的置他的生死不管,可是对你,我却深陷其中。我知道,你是骄傲如你父亲那样的人,又来不会为了生而妥协。
‘神生’其实是种在你心里的,你置之不理,可我赌不起,怕你会如当初的陆机一样,倦怠,不为生做任何挽留。
所以我替你挽留。
因为我知道,如你高傲的人,绝不会如懦夫死在自己手上,即使那生,是极致的痛苦。
我不言爱,因为我对于你,只会如当初的夫人一般,终是悲剧。
我只是心痛你,这一生,是否会如你的父亲般,卷着红尘的倦怠,满目的寂寥,再也对生没有贪念的归去?
这世界上,除了父母,我是那个陪伴你最久的人,靠你最近的人。我看你慵懒散漫,我看你漫不经心,我看你薄凉冰冷,我看你不动声色,我看你嬉笑红尘,我看你拒人千里。可是,却终没有踏进你心里一步。
你的面上,带着厚厚的面具。可是我知道,属于你自己的那张脸上,只是跟你父亲一样的表情。
你从孩童的模样长成如今的风华,是什么时候,我的心除了纵容疼痛,竟多了不该有的情愫呢?
“小姐,记得要快乐啊……”
那双眼渐渐光彩散去,溃败成烟华覆灭后的灰烬般死寂。
夜风吹过,似带走了最后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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