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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工作时间后,父亲就默默地准备着一切日常生活用品,小到牙膏,大到煤气灶,几乎能开一日杂用品商店了。吴雨搬着东西,心想父亲真细心,这要放在自己身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
东西装好后母亲也要去,她想亲眼看看儿子工作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只有亲自去一趟她在家里才能吃得香睡得着。虽然她晕车,几乎到了一听别人说“要坐车了”就晕的地步,虽然她清楚儿子要去一百多里外的山里,但她执意要跟着。
吴雨和母亲挤在三轮车驾驶室里,父亲拿了一把凳子坐在车厢里。
三轮车经过县城时父亲买了一些菜放在车里,几个人在一处早点摊吃了点儿东西开车继续走。出县城往东刚到石灵河大桥中间母亲就让司机停车。车一停稳,母亲拉开车门跳下去爬在桥栏杆上“哇哇”几声把胃里的东西吐进缓缓向东流去的石灵河里。
吴雨紧跟着母亲下了车,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说,“妈,没事儿吧?”看着母亲这样,吴雨嗓门儿里堵得慌,这段路应该自己一个人走,都二十一岁的人了,还要让大人陪到什么时候啊?
父亲在车上发火了,“不让你跟着你偏要跟着,受这样的罪,这才走了十几里路!”
母亲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淌下两行热泪。
“妈,要不咱在这儿吹吹风?”
母亲摇摇头,示意上车。
车上司机对吴雨说,“你坐里面,让你妈挨着窗子坐。”车开后司机又说,“嫂子,把车窗摇一点儿缝,透进来风能好一点儿。”
天空飘下了雪花,不一会儿,车窗外的田野,远处的山上就一片白了。
吴雨恨老天爷下雪也不挑好日子,偏偏要选在今天!难道是在故意考验自己的承受力?
外面的雪从窗子飘进来,落在母亲的额上,蜡黄的脸上。她闭着眼睛,眼睫毛上似乎还挂着刚才的泪珠。头靠在椅背上,连眼前几绺上下翻飞的头发都没有觉察到。她看上去很疲惫,也许是睡着了。车子颠簸着,她的头也跟着摇来摆去。
吴雨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轻轻地给母亲围上,母亲睁开了眼睛。恰在这时,车好像掉进坑里一般猛地跳起,把吴雨和母亲也从座位上弹起来。母亲突然右手捂住嘴,左手伸过去扯司机的胳膊,司机忙把车停下,母亲跳下车蹲在路边又“哇哇”几声。
吴雨又下了车,弯下腰站在母亲身后,慢慢地抚摸着母亲的脊背。
母亲干咳了几下,嘴角挂着几丝唾液,吴雨用手把唾液擦掉,抹在脚后跟。母亲又“哇哇”了几下,吐出的几乎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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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的心都快烂了,晕车是他的“强项”,那是一种扯肠子般的感觉。他后悔为什么出发前没拦住母亲。
母亲站起来脸色比刚才更白,她要上车时才注意到车厢里的丈夫。他是背风而坐,但即使这样,他的头上、背上依然落满雪花。他缩着身子,额前的头发上结着冰,两只耳朵的颜色俨然是熟透了的樱桃的颜色,鼻子下挂着清鼻涕,两只手紧紧地抱在胸前。
母亲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扔给丈夫。
丈夫接住围巾又扔过来,倔强地说,“不要。”
母亲把围巾再次扔过去。
父亲把鼻子下的清鼻涕擦掉,摇摇手没说话。
吴雨和母亲上了车。一路上,母亲又吐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一些清水,每次都让吴雨心如刀绞一般。
大河镇是石灵县最北边的小镇,沿河而建,从东往西不过二百来米长,宽约三四米,街这边人打个喷嚏,对面人立刻能感到脸上凉飕飕的风。街道两边多是二至三层的店铺,小到一颗丝钉,大到摩托冰箱彩电,该有的东西都有,但价格出奇贵。
今日不逢集,街道上行人特别少,只有一两头穿着“翻毛棉袄”的猪哼哼唧唧地逛街,这边拱一下,那边拉一堆。
吴雨一行几人把车停在一饭店门口。
爬在桌子上睡觉的老板醒了,赶紧把脚下的木炭火弄旺,又沏好几杯热茶。
几人冷的上下牙直打架,父亲的嘴唇近似于青紫色吴雨替他拍掉身上的雪,让他坐在火边,他问饭店老板,“大河镇教育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饭店老板说,“在后街大河中学内,办公室在办公楼二楼最北边。”
父亲递上一支烟,“你和教办主任很熟?”
饭店老板接过烟点上,猛猛地吸了一口吐出来,“差不多,我和他经常在一块儿喝酒。”他看了一眼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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