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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琰想也没有料到慕容朝主动请缨,竟然怔了好一会才问道:“慕容将军,你去打仗了,朝政谁处理?”
“朝政……”慕容朝的神情顿了一下,似是此时才想起另一个摄政者是我这个“间谍”,微蹙了眉头,又道:“陛下是否可以亲政了呢?”
亲政?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至琰才十二岁啊!从前的幼帝亲政,至少也要十六岁大婚了才行吧。
慕容朝想让他亲政,无非是不想让我干政罢了。我是就这么让出摄政权,还是冒着被人猜疑的风险坚决反对至琰亲政?
还没等我表态,至琰便笑了:“朕还年幼,亲政,只怕不行……但是,朕想学着理政了。”
下面的其他诸臣均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该知道这两个人关系非凡,但约莫也搞不懂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
我却心知肚明。他们俩知道直接让至琰亲政,必然招致我的不满,甚至引起郜林汗国的某些动作。但若是说至琰理政,我辅政,整治我的用意虽然不变,但遇到的阻力就会少很多。
“长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我还能有什么意下如何?只怕至琰拖着不理白戎的战事,也是为了让慕容朝出征,顺道架空我的权力吧!
而且,我越是极力反对,越是让朝中看我碍眼的人抓到把柄。
我捏紧手指,许久才控制住了愤怒,平静道出一声:“本宫也觉得这样很好。”
“那便如此。”似乎是怕我反悔,至琰立刻开口:“颁旨!封慕容朝为定宁大将军,率七万军队急速驰援资州……”
“资州已经失陷了陛下。”我出口打断,若是不如此,实在是难出我心头一口恶气:“前方军情,瞬息万变。您只要把军队交给慕容将军就是了,若是您非要指定一个地方,说不定倒误了军机。”
至琰“理政”的第一次宣旨,便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还好一顿抢白,神情顿时又恢复了刚到朝堂上的那种怫郁不乐,讷然道:“那便依皇姐所说吧……慕容将军到了前线机宜行事……从此日起,朕亲理朝政,着长公主璃鸢辅政。”
“臣谢恩。”
我料不到慕容朝现在心中作何想法,只闻他这一声“谢恩”,实在是声音朗朗。他就这么有把握,真觉得与白戎的战事易如反掌么?
我的“谢恩”,却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伪装——我不想让他们听出我在敷衍,可愈是刻意,愈显造作。
我一面期待慕容朝大胜击退敌人,另一面,却又对他和至琰联合起来摆我一道颇为愤懑。心意纠结,除了深深呼吸之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两日之后,慕容朝领军出战,至琰祭天祈福。
我在宫城墙上,目送那如云旌旗渐渐远去,回首,却见戏雪已经落了泪。
谁的缘法
回来禀报军情的士兵来得愈发频繁。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军报上只说慕容将军与敌人恶战,并未说清战场究竟在什么地方,但五天信使就能从前线回到昌兴都——无论如何,都能猜出正在交锋的地方离皇都已然不远了。
而探马的消息则益发加重了每日朝堂上的紧张气氛。大殿原本显得高不可及的殿顶,都有了一种随时会塌下来的摇摇欲坠感。
慕容朝出征的时候,至琰还颇为得意。想是因为获得了我手中的权力,又太过于信任慕容朝能轻易荡平入侵敌军的缘故。可最近几天,他坐在皇座之上,却越发有惶惶之感,他在害怕吧。
只是现在,我这个辅政公主,什么也做不了,而他作为刚刚收回大权的一国之君,却也只能呆坐在朝堂上,听前方回来的传信士兵禀报一个又一个冰冷的阵亡数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依靠前方的将士用命了。一切宫廷里的心术,都阻挡不了亡命的敌人前进。
我在珠帘后,一次次扫视那个穿着龙袍的背影。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我见过刚刚降生的他,又在郜林草原看着他长大,最后,看到他为了架空我引狼入室,让江山沦亡生民涂炭——这是谁的错,又是谁的罪恶?
也许他只是小看了白戎人的战力,或者高看了大延军队的本事——不遵号令的诸地将领,弛于操练的军卒士兵,二者放在一起,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象征。
每一日,都是坏消息。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许,是时候找人求援了。
唯一可能在此时帮助大延军队的只会是羽瞻,可是,我一方面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