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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母后定会罚你的!”
她的笑容自然了些,却在伸手欲捡起那死虫时又现了难色:“殿下,这虫……不如着小宫女来扫去……”
“哪儿那么麻烦呀?”我斜睨她一眼,自己捡起那虫,去推了窗,将它丢出去:“你们南方的女娃儿就是文弱,不就是一只虫子吗?有什么大不了……”
她窘了一刻:“殿下,这话说的……奴婢从小就没在家乡长大,哪算是南方人?”
“不管你是不是南方人吧,”我被扑面而来的晨风激出了又一个寒颤:“你总得先为本公主穿好衣服才是!”
她失笑,冲外头喊了一声,几个年长的宫女便鱼贯进了我内寝殿,为我洁身着衣,梳头起履。
“殿下,今天奴婢不跟您去了可以吗?”待我要跨出宫门时,身后传来了绿帛怯怯的一问。
“自然可以。”我回头:“不过你为什么不去?身体不舒服吗?”
“……今天,是奴婢长辈的忌日,奴婢不便去拜谒皇后的。”
“那你便歇着吧。”我丢下一句话,拎起长襦裙跑上了鸾轿,几名抬轿的太监立刻起身,向着母后所居的连枝宫而去。
可当我拜了安,离开连枝宫时,却格外后悔没把她强拉来——迎面的宫道上,走来的不是安向礼又是哪个?若是绿帛在,我还能借着和她说话为由装着没看到安向礼。可现在没办法了,我还必须跟他说几句话——万一他问起那虫子怎么办?我难道就说一晚上便被我养死了?这样总是不好的吧?
陡生波澜
我硬着头皮和安向礼对面迎了上去。他看起来精神不错,眼睛闪闪发亮,我却只想假装睡过去。可惜这肩舆并没有壁可以让我靠靠,我怕掉下去,只得带着一脸尴尬无比的笑保持清醒。
“殿下……”安向礼在离我还有挺远的地方便下拜行礼了。
我干咳一声:“免礼吧安公子。”
他似乎对“安公子”这称呼颇感不适应,竟愣了片刻方起身。
我见他张口欲言,怕他问起那金铃子的事情,索性不打自招:“安哥哥,你送我那金铃子死掉了。”
他又是一怔,随后才笑道:“啊,不要紧的,下次再给殿下寻只好的来。”
我总觉得他那笑有几分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直到回了云上宫,还一直在揣摩他那笑里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是,等不到他给我带来的新鸣虫,我就被束足在了云上宫里,没有圣旨不得出宫一步。
他答应给我寻只新虫之后没多久,为我梳头的宫女便在某个清晨发现我生出一绺儿红色发丝。她虽然惊慌,但却没敢声张,只用黑色头发将它盖住编成了发辫。然而过得几日,红色的头发竟然越来越多,完全盖不住了。
我需日日定时参见父皇,他自然很快发现,急召太医来看诊,他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要么是中毒要么是鬼邪。
但是,说是鬼邪,请来的和尚道士却都无从下手,虽也办了两场法事,我的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红色头发反而已长满一头。
而说是用毒,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毒术本非中原医者所擅长的,识毒解毒能力也自无法高明。
太医们给不出结论,宫里的流言便四处传开。有人说公主是中了毒,于是毒是什么毒,又是谁下的,都说得活灵活现;也有人说公主是中了邪,是有人诅咒抑或自身就是妖魔,也讲得头头是道。
只是,当我身边的宫女也开始接二连三死去,死相更是可怖得难以形容的时候,传言的锋刃便都转向了我和母后。他们说母后是妖女,方才惑了父皇的心,让他专宠她近十年,而云上公主有一半妖魔血统,且修为不深,才露了本相,还要吸人精气方可过活。
——那头红发和那些死去的宫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流言来势凶猛,朝堂上甚至议论是不是要赐死母后废黜公主。
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了我和母后,有多少场唇枪舌剑在乾定殿的朝堂上展开,更不知道父皇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黑虹、毒水等凶兆纷纷出现,所有的奏章都在说后宫不净,儒生们交上一份份联名的上书……父皇也不得不退让,否则,那公议迟早会变成“皇帝为妖物所惑理应禅让”了。
于是,母后和我都被禁足了。
刚开始禁足时,我尚为了每日不必早起去母后那里问安而兴奋,然而过了几日,就发现困在云上宫里的日子着实无聊得可怕。
每日皆是同样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