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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慧笑问道:“爸爸,你是不是想妈妈?”
石坤天道:“你可知道她在哪里?”
石慧道:“爸爸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石坤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却有些着急,他和丁伶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一天不在一起,如今骤然离开了这么多日子,这情感老而弥笃的人当然会有些着急了。
蓦然,街的尽头传来一阵极为怪异、但却又异常悦耳的尖声,那是一种近于梵唱、但其中却又一点儿也没有梵唱那种庄严和神圣意味的乐声。
石坤天也不禁被这尖声吸引,目光远远望去,却见街上本来甚为拥挤的人,此刻却两旁分开了,留下当中一条通道。
接着一队红衣人走来,仿佛人丛来了一条火龙,石慧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人?”石坤天摇首未语,他也不知道。
那些人走近了些,却是八个穿着火红袈裟的和尚,手里每人拿着一根似萧非萧、似笛非笛的乐器吹奏着,那奇异的乐声便是由此发出。
这八个和尚后面,还有更奇怪的事,原来另有四个僧人,也是穿着火红袈裟,却抬着一个紫檀木桌子,这四个僧人,身材颇小,看起来不像和尚而像是尼姑,但尼姑却又怎可能与和尚在一起呢?
更奇怪的是,那张檀木桌子上,竟坐着一个黝黑枯瘦的老僧,身上虽也穿着一件火红的袈裟,但却露出了半个黑得发紫的肩膀来。
这僧人的年纪像是已极大,低首垂眉,脸上千条百线,皱纹密布,那赤露着的一条臂膀上,却套着十余个赤金的手镯,由手腕直到臂头,看起来实在是怪异绝伦。
石慧这一辈子,哪曾见到过如此形象,张着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那枯瘦老僧忽然一睁眼睛,竟和石慧的目光相遇。
石慧摹然一惊,赶紧低下了头,皆因这枯瘦老僧的眼睛,竟像闪电那么样的明亮和可怕。
但是那枯瘦老僧的目光却仍然盯着他,她悄悄移动步子,想躲到石坤天背后去,不知怎的,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却对这枯瘦老僧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怕意。
石坤天也自发觉,剑眉微皱,跨前一步,挡在石慧的前面,哪知那枯瘦老僧却突然一击掌,顿时那些正缓缓前行的僧人都停住了脚,乐声也倏然而止,一条街竟出奇的静寂,原来所有的人都被这些诡秘的僧人所震,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
那枯瘦老僧站了起来,身材竟出奇的高,因为他腿极长,是以坐在那里还不显,可是这一站起来,却像一棵枯树。
人们虽然不敢围过来,但却都在看着,只见他一抬腿,从桌上跨了下来,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脚跨下来竟没有一丝勉强,就像普通人跨下一级楼梯般那么轻易和简单,若不是大家都在注意着他,也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异处。
不识货的人,只是惊异着他的轻功,识货的人却吃惊的暗忖:“这老僧竟已将轻功中登峰造极的凌空步虚练到这种地步了。”
石坤大当然也识货,方自惊异之间,那枯瘦老僧竟走到他的面前,这一段并不算近的距离,他竟也是一步跨到的。
枯瘦老僧单掌打着问讯,向石坤天道:“施主请了。”口音是生硬已极的云、贵一带的土音,幸好石坤天久走江湖,还听得懂,连忙也抱拳还礼,心里却在奇怪着这老僧的来意。
“施主背后的那位女檀越,慧眼天生,与老袖甚是有缘,老袖想带她回去,皈依我佛,施主想必也是非常高兴吧?”
石坤天一愕,他再也想不到这枯瘦老僧竟会说出这种荒唐之极的话来,面色一沉道:“大师的好意,感激得很,可是她年纪还轻,也不想出家。”口气中已有些不客气的味道。
那枯瘦老僧微微笑道:“那位女檀越想不想出家,施主怎能作主,还是老袖亲自问她好了。”
石坤天怒道:“大师说话得清楚些,我佛虽普渡众生,却焉有强迫人出家的道理。”
那枯瘦老僧面色亦倏然一沉,冰冷之极的说道:“施主休要不知好歹,别人想做老衲的弟子,老衲还不肯收哩。”
石坤天更怒道:“不识好歹又怎的。”他昔年在武当门中,就以性烈著称,后来遇着丁伶,虽然将他折磨得壮志消磨,但他此刻重出江湖,体肉复生,不禁又犯了少年时的心性。
那枯瘦老僧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老衲仅仅数十年未履中土,中原的武林人物就把老衲忘了,你年纪还轻,回去问问你的师长,天赤尊者的话,从来可有人违抗过没有?”
饶是石坤天胆大,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