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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感念主人的深情厚意,庆幸此身有托,然而孙秀正在得宠之际,遭此挫折,势必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倘若出狠招,又当如何呢?
绿珠以纤纤玉手在石崇胸前拂揉着,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诉说她内心的顾虑,石崇自然也明白:得罪了孙秀不啻是惹祸上身,为求自保,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进行有计划的反击了。
“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要对付孙秀,无疑是扳倒赵王司马伦来得更为切合实际。第二天,一早就差人邀来外甥欧阳健与好友黄门侍郎潘岳,火速前来金谷园中议事。
潘岳,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美男子,文章也写得好,他的《悼亡诗》传诵千古。少年时期,他曾经挟弹弓外出行猎,妇女都争相目睹,献花掷果讨好他,常常是花果堆满了他的车子。后来担任河阳的县令,在全县遍植桃李,春来繁花竞艳,时人称为“一县花”。如今担任黄门郎,也算是掌理朝廷机要的命官,最重要的是他与孙秀有着一段难解的嫌怨,因此石崇才把他当成利害一致的伙伴。
前面提到原来孙秀没有发迹前,曾在潘府担任小吏,潘岳恨他狡黠无行,动辄加以鞭笞,等到孙秀当上中书令后,潘岳自然是惴惴不安,忍不住试探性地问孙秀道:“孙令公尚记得前时在敝宅事否?”
如果孙秀坦然答道:“旧事早已忘情,多蒙君家栽培,秀乃得有今日之些微成就!”如此这般,潘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就可以豁然地放下了。然而孙秀却咬文嚼字地说:“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潘岳知道孙秀怀恨在心,于是终日忧惧不已。
利害攸关,比较容易竭诚倾谈,石崇与欧阳健及潘岳仔细研究了目前的态势,认为如果贸然从朝中有所行动,无疑是以卵击石,成功的胜算不大;然后逐个分析分封在各地的诸王,虽然互有矛盾,但迹象均不十分明显,唯一可加运用的就是汝南王司马允。司马允与司马伦是同父异母兄弟,两人一向不和,倘若加以怂恿,劝他起兵讨伐僭称帝号的司马伦,成功的胜算可保无虞。
洛阳金谷园中与汝南王府信使不绝,一边在积极整备军伍,一边在日夜联络相助的力量。孙秀听到风声,连忙向司马伦告急,司马伦大权在握,于是表面优礼,暗地里夺去司马允的权,其办法就是升他为太尉,司马允焉有不知个中玄虚的道理,于是称疾不肯应命。
孙秀自作主张,并矫诏斥责司马允抗旨,派遣御史刘机往收汝南王印信,司马允怒叱道:“孙秀何人,敢传伪诏?”于是拔出佩剑欲杀刘机,刘机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汝南王府。
汝南王司马允迅即集合七百名兵吏,一路呼啸迳奔宫阙,由于宫门紧闭而不得入,司马伦与孙秀调集宫中侍卫抵抗,司马允列阵承华门前,令部众各接强弓遥射侍卫,司马伦与孙秀督众死战,左右死伤颇众,箭如飞蝗,情况非常紧急。
司马伦遣司马都护伏胤出宫和解,司马允不疑有诈,开阵纳入,待到见面,伏胤却突然拔出佩剑刺入司马允胸膛,余众惊骇逃散,一场宫闱骨肉相残的血腥闹剧就这样快速落幕。
汝南王司马允既然遇害,赵王司马伦志得意满地下令严素余党,于是石崇、欧阳健、潘岳等均在收捕之列。孙秀带领大队人马,来势汹汹地将金谷园团团围住。石崇正在崇绮楼上与绿珠开怀畅饮,忽闻缇骑到门,料知大事不妙,便对绿珠说:“我今天为你获罪了,为之奈何?”
绿珠涕泣道:'妾当效死君前,不令贼人得逞!“言罢,朝栏干下踊身一跃,石崇慌忙拦阻,仅捡破一片衣裙而已,再看楼下已经是血肉模糊,不忍卒睹矣!
石崇垂泪道:“我罪不过流徙交广而已,卿又何必如此呢?”喃喃自语,伤心不已,但已于事无补了!
唐朝武则天的时候,左司朗中乔知之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遭遇,因此借着绿珠坠楼酬知己一事,状写心中的怨悔,而写成《绿珠篇》的诗: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
此日可怜无复比,此时可爱得人情。
君家闺阁未曾难,尝持歌舞使人看;
富贵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
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
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孙秀原想收捕石崇,抄没其家产,并掠得佳人而归,想不到绿珠生性贞烈,看到的只是鲜花委地,香消玉殒而已,不免大为失望,于是把所有的闷气和怨恨一古脑儿都发泄到司马允余党的身上,不加审问就直接押到东市行刑。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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