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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自去。
“鬼手秀才”恭应丁一声,然后发令道:“备马!”
只片刻功夫,便有一匹雄骏的马牵至现场,吴维道一把挟起来文华,飞身上马,在近百高手虎视下,离开胜家坞,朝河边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河岸,后面“鬼手秀才”率数名武士、跟踪而至,下令用快船送吴维道渡黄河,抵南岸,吴维道依诺放了朱文华,然后往登封进发。
一路之上,他心急如焚,由于这一耽搁,无疑的已被“野和尚”赶在头里,师兄弟火并之下,父母定然凶多吉少,因为“野和尚”自随“野狐禅”之后,功力当然更进一层,父亲决非其敌。
如果大恨已成,怎么办?
第三天清晨。他赶到了嵩山脚下,在小店草草打尖之后,疾奔后峰。
进入山区,问题又来了,后峰范围不小,没个准地方,如何寻找呢?
他想,既是匿居,必然是在幽僻处阶,于是,他专拣幽谷而行。
看看日已正午,仍然一无所获,的确急煞人。
骨肉亲情,使他心中怨喜交集,他怨父亲的为人,却又喜骨肉劫后仍会重圆。
他大小已搜遍了七道山谷,眼前,来在一个看上去从无人迹的谷口,他不敢抱大多的希望,但他仍毫不气馁地奔入谷中。藤罗纠缠,林木蔽日遮天,虽正当午,谷中仍一片阴森。
他拔身上了树梢,踏叶而行。
奔了一程,林木渐稀,可见怪石累累的谷地。
他飘身下树,脚踏实地继续行进。
走没多远,只见林木掩映之中,露出一间茅屋,他的心“怦怦!”直跳,找对了!立即就可见到父母了。
四年多的时间,自己已由孩童变成了少年,而且学了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父母知道了,该多欢喜。
“野和尚”还没来吗?
突然,他瞥见乱石堆中露出一只人手,附近洒遍了斑斑血渍。
“呀!”
他不期然地惊叫了一声,呼吸登时窒住了,一个箭步,射上前去,目光扫处,更使他惊魂出窍,先前视线被乱石所阻,看不到现场情况,尸体不止一具,竟有四具之多,残肢断首,显然是死在剑下。
——眼可以看出,死的全是“金龙帮”弟子。
他透了一口气,疾朝茅屋奔去。
这茅屋架设粗陋,草顶泥壁,一明两暗,此际,屋门洞开,杳无人迹。
吴维道不禁犹豫起来,事实上,他还未能证实这椽草屋是父母隐居之所,是别人也不一定,略停留了一会,举步向屋门走去。
“有人吗?”他先发声试探。
连唤三声,毫无动静。
他举步进屋,人口—片凌乱,桌碎椅翻,地上血迹斑斑,是打斗过的痕迹。
怎么没有人呢?
屋前乱石堆的遗尸是何人所杀?
蓦地,一声凄楚的呻吟,传自屋后。
吴维道闪电般掠出屋门,绕到屋后。
“呀!”
他全身触电似的一震,惊呼出了声,“野和尚”如泥塑木雕般站在当场,他脚前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半百老人。
“野和尚”木然地扫了—眼不期而至的吴维道,连腮胡须动了动,没有开口,脸上—点表情都没有。吴维道的目光,敏感地射向“野和尚”脚前的重伤者。
“爹!”
他悲呼一声,扑近伤者,双膝一屈,泪落如雨。
“野和尚”全身一颤,从木然中回复,惊怔地退了四五步。
吴维道伸手一探他父亲吴方的脉息,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心脉若断还续,生机已绝,神仙难救了。
一股杀机,冲胸而起,霍地立起身来,“公孙铁剑”出了鞘,双目赤红,似要喷出血来,以剑尖指着“野和尚”沉声道:“范文昭,你杀了我爹?”
“野和尚”再退了两步,脸孔扭曲得变了形。
吴维道迫近两步,又道:“我要杀你!”
声音充满了恐怖的杀机,俊面犹如粪血,令人不寒而栗。
“野和尚”费了极大的劲,才迸出话声道:“你……是吴师弟的儿子?”
“不错!”
“就是……几年前在山中……那孩子?”
“完全说对了!”
“啊!……”
“拿命来。”
喝话声中,铁剑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