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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草花为什么不得意他?草花的二姐夫在村东头的一个人家推“牌九”;打头的老李已经睡了;张队长在跟自己的老婆同房,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动作一边在心里给知青排队,招工的指标其实已经下到大队了,他得推荐一个知青回城;而草花的二姐,则心神不定地在她家的西屋里来回转,什么也干不下去,只是竖起耳朵听对面东屋里的动静——就是这个夜晚,这个像往常一样平凡的夜晚,楚一凡和草花接吻了。
那时候草花根本不懂这个词儿,用她的话,就是和楚一凡亲嘴了。这一亲,亲得草花天旋地转,这一刻,也决定了草花一生的道路——倔强的草花,认真的草花,善良的草花,热情的草花,骨子里有着浪漫情怀的草花,把这一亲深深地记住了,刻骨铭心。
事情来得突然,又自然。说自然是因为农村里停电是很平常的事。就在楚一凡伸手轻轻摸着草花的脸,问她,还疼吗?草花也把自己的一只手摸上去,盖住了楚一凡的手掌。草花说,疼。就在这个时候,电就停了。
西屋的二姐“呀”了一声,她不知该怎么办,东屋里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半天没有动静,现在又停了电,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摸索着在西屋里找蜡,想着怎样给草花送过去。
东屋里,停电使两个年轻人都一愣。楚一凡的手还在草花的脸上,而草花的手还在楚一凡的手上。外面是漆黑的,屋里也是漆黑的。漆黑放大了寂静,也带来些恐惧。女孩子本能的反应,使草花下意识地站起身,向楚一凡靠近了一点。楚一凡也站了起来。两个人本就是隔着一个小炕桌的距离,二尺远的样子,这一靠近,两个人的身体几乎就挨到了一起。彼此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说不清是谁先动作,两个人就拥抱了。这是楚一凡第二次抱住草花,那种柔软的、温暖的感觉比第一次更强烈。楚一凡极力抑制着要蹦出来的心跳,抑制着身上的颤抖,用最轻的动作,吻住了草花的嘴唇——草花的嘴唇湿润微凉,既柔软又质感,楚一凡陶醉了。
一九七六年的农村女孩,还不知什么是标准的胸罩。她们只是在自己发育了之后,或者被母亲们指点,或者无师自通地,想办法用各种柔软的细布包裹住自己的乳房。害羞些的,把自己缠得紧一点,不太在乎的,缠得松一点。那天晚上的草花,因为住在二姐家里,有些随意,就根本没有戴那个布条。匆匆跑去集体户的时候,也忘了戴上,回来以后,因为等着楚一凡来,心情其实是紧张的,也没想起戴,所以这时的草花,在一件薄毛衣、一件花衬衣里面,就是两个已经发育得很好的青春的乳房,没有任何的束缚。当楚一凡把草花拥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身体紧贴了草花既柔软又丰满的前胸。而那时候的楚一凡,还不懂,也还没有能力细细地欣赏女人的身体,他只是被一种巨大的眩晕湮没着,手上用着蛮力,把草花搂得喘不过气来。草花也被眩晕湮没着,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在楚一凡耳边轻轻叫着,轻点轻点,你是熊瞎子啊……
恋曲1976 十(1)
黄怡写给儿子的信,耽误了一些日子。原因是慕容言预测的事情,看上去还是有些扑朔迷离。刚刚脱离*的国家,政策还没有稳定到足以让人放心做许多事情的程度。这时候已快到新年。一九七七年的新年好像确实与以往不太一样,人们都好像期待着什么,是什么又说不清。生活中一直凝重着的空气突然稀释了很多,人们开始可以大口地呼吸冬天里清新的空气,大声地说话——变化还是有的,你们要注意观察。慕容言说。慕容言坚持自己的看法,他对黄怡说赶快写信,让孩子回来吧,先复习起来是重要的。欣蕊这边也是这样,过了年就给她请假,班就不上了。听我的没错。
楚一凡在清水河屯接到家信的时候,正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新年前的一天。农村人对新年没什么兴趣,他们只过春节,所以集体户的知青也都没有回家。在这之前,楚一凡自己决定了一件事,他没有给家里写信,也没有跑到公社的邮政局去给爸爸单位打长途电话——事实上,写信是来不及的。而爸爸单位的电话号,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听父母的意见,这事我自己就处理了。他想,他已是成人了,这个事得自己拿主意。这也是十九岁的青年楚一凡自己处理的第一件人生中的事。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部队来招兵。楚一凡没有报名。他不想当兵。
一九七六年的冬天,东北各地农村的集体户,挤满了各个年份来插队的知青。最老的,有一九六八年下来的,由于各种原因,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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