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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间唤道:“等等练儿!别去!”
这一声当然换来她不明就里地一瞥:“怎么了?”而借这一瞥一问的功夫,自己已定了定神,倒也觉得不必特意去掩饰什么语气,就那么咳了一声,略不自然地回答道:“你……你别说风就是雨的,我才不喜吃那些甜掉牙的东西,而且……”微微一顿,才继续道:“而且,万一那岳鸣珂问起原委,岂不是……太丢人了……”
如此一番答复,得来的自然是练儿的朗声长笑。
听这笑声,看这笑靥,心中不安是少了些,但骗人的愧疚感却愈盛。深恐这番心情下多说多错,索性就顺势环住她撒起赖来。近来越发觉察,练儿似乎对我的撒赖之举没什么办法,就好似我对她的……肆意妄为没什么办法一样,所以即使这么做时真觉得有些丢脸,但必要时候也只得豁出去脸皮不要了。
果然软磨硬泡之下,她总算同意了否决掉那关于蜜饯的提议,却又问要不要吃糖水,那东西反正可以自家熬,没有丢人之虞……见她思来想去都是甜食,我也再忍不住,索性开门见山提议道:“那些吃的半点不要,我只要练儿你有难同当就成,若吃药,你便也须陪我吃药,可好?”
大约是太出乎意料的缘故,原本还含笑说话的人眉一皱,当即道:“我又不是你,没生病的人做什么要吃药?”讲完后想了想,或是怕被误会,又连忙补了一句道:“这可不是我怕苦,不愿意有难同当!”
“当然,练儿你怕不怕苦,当初明月峡大病时我早看在眼里,又怎么不懂?”先回笑了让她放宽心,而后才软声央道:“不过这次不同,我也并非生病才吃药啊。这是吃来强身的,虽说练儿你素来康健,可吃吃也不会有坏处,我自会按需行事的……况且,这药一开始吃就不知何时才停,或者可能下半辈子都不能断了,你就忍心我独饮半生苦?”
……于是,这第二步总算也成了。
有了这两步的铺垫,翌日开始便正式照方熬药起来。练儿寻来的东西已算不少,加上那仙逝的师公其实也存了不少坛坛罐罐在地窖中,是以药材方面可谓十分丰足。自己也就放开手脚大胆浪费起来,先按这些日子拟在心里的方子挨个儿试了个遍,一时间每日除了忙活看书做饭就是配药熬药,搞得练儿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是有几分嫌弃那股子萦在我身上终日不散的药味儿的,以至于每日临睡前都会催着人沐浴,就差没亲手丢进水桶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每天该陪我喝的那些苦汁,她也一碗没落下,全都干净利落地倒进了肚子里,半点怨言也不曾有过。
只是偶尔兴趣来了,她也会抢过两份药碗依次尝一尝来做对比,而后打趣般埋怨道自己的药好似更苦些,说我是存心的。这时候也只能对她含笑解释道医书里写明体质因人而异,下药自然不同,我方子里的有些药是她没有的,而她方子里的有些药,也是独一份的。
这段时间,暗地里瞒了骗了她几桩事,但这番解释,却是真的不能再真。
所以,当十余日后某个清晨,无意中在那雪白里瞥见了一丝乌亮时,手中梳篦只不过微微顿上一顿,就又坦然动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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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效
…
在发现那丝乌亮后没几日,趁着练儿例行离家采药的几个时辰空隙,我便抽身特意去了岳鸣珂那里一趟,算是先行招呼通气,免得他与练儿照面时乍一发现大惊小怪漏了嘴。
这招呼并不难打,如今的晦明禅师可比当年出家前随和多了。何况此乃助人并非害人,他自然是一口答应,最多好奇了一下究竟是什么灵药妙方如此神效,竟让我这个研习医术没多久的人都能令白发返黑。
对他确实无需隐瞒太多,所以自己也就简单讲了一下过去经历,当然,多只是交代个大致,免得讲太详细反而说不清楚。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果真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听到最后,岳鸣珂惊奇地唱了声佛号,而后面色一正,收起了感叹之色,道:“既如此,为何竹纤姑娘不对练女侠明说?你两人亲密无间,她若知道你有此灵药,或就愿意一试也未可知啊。”
“竹纤也不知药效如何,又何必妄给希望?”原因虽有很多,但解释给他人听的话这一条就够了……话虽如此,最后仍忍不住补了一句道:“何况你也说了是‘也未可知’,此事我同她谈过,想必你也试过。可她那性子,凡事下了定论就极难动摇,与强行争辩引来不快蹩扭,倒不如尝试于懵然不觉间,最多事情败露后赔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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