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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毕士英也恼恨夏侯石糊涂、莽撞,坏了师父的大事,继尔对其能够知错痛悔,也渐渐原谅了他。不管怎么说,自已与他们三兄弟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他们的仇还是要向三垣宫报的。话说回来,若是没有夏侯石泄密,师父失手被困京师,自已和弟弟又怎么会习得一身武功?要不是他指点自已去大圣庄,又怎么会与竹妹相知相伴?看来,这冥冥之中真的是造化使然。
“兄弟,准备上岸吧。”撑舟大汉看了看对岸的地势,大声喊道。
毕士英收回遐思站起身来,目光在岸上寻找着落脚之处。舟子向左边连撑数篙,牛皮舟渐渐向右岸靠拢,还隔着两丈多远,毕士英弹身向侧前方纵起,稳稳地落在岸边的一块巨石上,回身挥手向舟子道别。
跋涉,不停地跋涉,崎岖的山路在他的脚下向前延伸。年青人任凭汗水流淌,荆棘扯烂裤管,划破皮肉,却丝毫不肯减慢行进的速度,借以发泄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和落寞。
一条清亮亮的小溪横在眼前,流水淙淙。精疲力尽的毕士英一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已赶了近百里的山路,可见他脚力惊人。
吕梁山区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游览登临,经常出没在这里的只有樵夫和猎户。这不,一个头扎大包巾的樵夫,挑着两大捆干柴,疾步如飞走了过来,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待毕士英察觉此人有些不对劲时,那樵夫距他已不足五尺,只见此人突然扳抡肩头的铁扁担,呼、呼,两捆干柴砸向年青人,跟着那根两头带倒勾尖的铁扁担,拦腰横扫,劲风震耳。
毕士英侧身扑出,怫然喝问:“尔是何人?为什么加害于我?”
刀条脸樵夫三角眼一立,恶声道:“不为什么,就是要你死!”边说边抡动铁扁担,疯狂攻出夺命辣招。
毕士英见此人不可理喻,急掣天字剑,腾空纵起,一招“挑灯看剑”,挑飞了樵夫的头巾,这不过是个警告,希望对手能知难而退。
那樵夫呆了一呆,仍不顾死活地冲了过来,毕士英正打算给他点厉害,忽见不远处的林子里又钻出来两个猎人,其中一个大块头闷雷似地吼道:“丁老三,别怕,俺们哥们帮你来了。”两个猎人甩脱叉头上的山鸡、野兔,颤动着两柄三股钢叉加入战团。
毕士英根本就没将这三个凶悍、疯狂的杀手当回事,以为不出十招就能轻松料理了他们。又哪知没拆几招,忽然觉得内力不济,登生险情,错愕之际已身着数创,若不是他仗着天字剑之利,生生削断了对方的四根叉尖,恐怕性命已然不保。心中不禁恚恨难当,暗道:“自已这是怎么了,难倒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三个鼠辈的手中不成?”
蓦的,一个人朗声斥道:“什么玩意,仨儿打一个,有种就过来俩,小爷陪你们玩玩。”恶战中的四人,愕然停手,目光一齐移向俏立溪边的翩翩美少年。
纯阳巾,宽袖道袍,一身亮丽的明黄色,在道家装束中极为罕见,且质地考究。一张生机勃勃的脸,手握一只紫金长箫,站在那里直如玉树临风,潘安再世。
塌鼻子猎户的一对死鱼眼瞪得跟包子似的,牢牢盯住少年腰间的大块玉佩,以及玛瑙钩搭,单这两件东西,少说也得值个三五百两,怎不叫他心热眼红,他使劲咽了口吐沫,大声向两个同伙命令道:“你俩收拾这个,我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另外二人同样是见财起意,却不得不听命于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心中怏怏,手脚也懒得动弹了。
塌鼻子则劲头十足,两个箭步抢到少年的跟前,只剩两个尖的猎叉一晃,直挑少年的小腹,打算随后一叉杆,便可送其归阴。那几件诱人的宝玉就成了自已的囊中之物了。哪料想钢叉才攻了一半,陡见黄影猝闪、紫光耀眼,对方的紫金箫已后发先至,慌忙收叉护身。叮、叮、叮,三声脆响,叉箫交击。笃、笃、笃三声闷响,箫肉相触,塌鼻子一下僵在那里,手中仍举着钢叉,单腿跪在地上,如木雕泥塑一般。
余下那一猎一樵,方攻到已无还手之力的毕士英身前,听得黄袍少年在那边揶揄道:“喂,这个功夫也太差劲了,有没有强一点的啊?”
二杀手扭脸瞧见头领那个熊样,顿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眼瞅着美少年笑吟吟地款步走来,若是换了乖巧的主,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可这二人似乎受过极为严酷的训练,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凶顽非常,当下齐声嚎叫,抡扁担挺钢叉扑向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