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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地蜷曲成一团,蜷曲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脚,我似乎又看到了那脚上,小小的黑黑的圆圆的,死人的眼珠。
随即用力地甩,用力地甩,怎么甩也甩不掉,我该怎么办?我甩不掉它,我甩不掉它!
急促的叩门声,“子服,子服”
走开,走开!我不要听到这个名字,我不要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叫这个名字的人,告诉汉宣帝,怎样扳倒霍光,怎样给其富贵夺其实权,怎样编造最好借口覆灭霍氏一族。
“等到时机成熟,陛下便可一击即中,届时将霍光的罪行公诸于世,便是把霍氏一族满门抄斩,天下也再没有谁敢说陛下半个不字。”
满门抄斩,我如何能够轻易便讲出这四个字,这个四个字里包含了多少条人命,多少鲜血,多少人头!包括,包括被我踩得稀巴烂的那颗。
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我没了命地抠着嗓子,想把那恶心吐出来,就算把五脏六腑一并吐出来也不要紧,反正那些东西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我的整个人都开始腐烂了,所以那血腥气才会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砰!门,被撞了开来,有一个人,冲到屋子里,冲到我跟前,抓住我的手臂,“子服,你这是在做什么?”
为死亡之气笼罩着的,阴寒的身体,突然地,触到了一丝暖意,是从他的温热的掌心传来。接着,我嗅到了比那暖意的更温暖的,像春天草地一般清新干净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今天两更结束,明天会三更。
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就算五岁被父母遗弃,就算十几岁就要自己一个人挣学费养活自己,就算第一次做推销连续三个月卖不出一件产品,这些都没什么了不起(炫)(书)(网),我挨得住,我挨过去了。
我不停地争,不停地争,跟人争,跟命争,跟天争,我以为我已经练就得无坚不摧、百毒不侵了。
然而,老天却用它完美的安排,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人争不过命,人争不过天!越是坚强的人,坚强到了强弩之末,就越是不堪一击。
击垮我的,不是根植在脑子里,像毒瘤一样在不断扩大的,那些血腥、残暴、疯狂,没了身体的脑袋,没了脑袋的身体,蹦出来的黑的眼珠,那所有的所有,都没能让我崩溃。
让我崩溃的,是这样一句温柔地关切地忧虑地问。
“子服,你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何事?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洛,我是洛呀。”
“洛?”
努力地睁大眼睛,我真的看到了,除了那满眼惨痛的血红以外,我又看到了,那一直在我心上最软的地方沉睡着的,桃花一般柔的眉眼,春阳一般灿的眸光,那是这人世间所有美好中最美最好的所在。我,感觉到了那美好。
“洛,洛!”
仿佛时光轮回,我回到了幼年,懵懵懂懂,尚未尽知人事,我的父母领着我上省城,他们说,要给我买好吃的,带我上游乐场去玩好玩的,可是,他们却让我站在了路边,一个人久久地站在了路边,看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当时,我多么希望,有一人,走过来,温柔地关切地忧虑地问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虽然等了好多年好多年,可总算是等到了,我依然如幼时那般泪流满面,我依然如幼时那般脆弱无助,经过了那么些年,原来我从来没有改变。
“洛,好多血,有好多血,到处都是血,我很怕,洛,我的手上是不是沾了好多血?”
我可怜兮兮把手伸出来,伸到司马洛面前,被他毫不犹豫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很干很稳,被这样的手掌包裹着,就好像渐渐被美好包围着一样。
汪洋血海悄然退去,露出的土地,一如初生般纯净。
“子服,没有血,你的手,是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血呢?”
可我,还能如初生般纯净吗?唯有紧紧拥住那美好,紧紧抓住他的疼惜,只有在这美好和疼惜的包围下,我才能回归纯净。
贴着司马洛的胸口,将我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抱里,这样,那些怨毒那些凶残就再也没有办法能够靠近我。
“洛,霍家死了好多人,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要死那么多人,洛,我不想害死他们,我没想到会害死那么多人。”
“你去了刑场?”司马洛愣了愣,继而带着些许懊恼,“子服,你不该去刑场,陛下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地方?”
不该去刑场?那我该去哪里?
蓦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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