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第3/4 页)
前的情谊,朕绝不会就此轻饶了他。”
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宣帝的用词很是奇怪,他说轻饶,难道杖毙还是轻饶?难道他当真狠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
司马洛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心平气和,却平和得凉薄讥诮,“陛下还要怎样?莫非要将萧屹千刀万剐了不成?”
那凉薄讥诮进一步地刺激了汉宣帝,怒到极点,他也变得凉薄,“司马洛,你若是还要不依不饶,朕便先千刀万剐了你。”
司马洛大笑出声,由恨怒转成悲愤,悲愤到心灰意冷,似生无可恋:“如此甚好,幽冥路上,洛也能和屹结伴同行。便是九泉之下,屹也不会寂寞了。”
接着,在他的笑声里,陡然插进了宣帝的斥问,惊讶地,愕然地,无法置信地,“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九泉之下?难道”似倒抽了一口冷气,“萧屹,他”
竟是不能将那“死”字脱口。
“这怎么可能?先前在朕这里,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难道,他不堪受辱,羞愤自尽了?”
如果是理智中的司马洛,他应当感到怀疑,可他此刻已然丧失了理智,步步紧逼,“陛下也知道羞辱了屹么?陛下为何连死都要让屹死得这般屈辱?陛下为何要赐屹杖毙之刑,要令他死在那帮阉臣小人的手里?”
“一派胡言!”汉宣帝嘶声反驳,极力地盖住司马洛的声音,“朕只命人杖责二十,如何会是杖毙之刑?”
盛怒中的司马洛随即愣住,继而敛去了些许激愤,“陛下,当真只是杖责,而非杖毙?”
“那是自——”
前三个字都是相当地肯定,可最后一个“自然”的“然”字却僵硬在了舌尖,他大概是回想起了什么,尽管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感觉得到他的慌乱、惶恐、震惊,慌乱惶恐震惊到了不能接受事实,如酩酊大醉般踉跄着后退,后退中不知绊到了什么,跌坐下去,乒啷乱响不绝于耳。
跌坐下去的的汉宣帝,半天半天起不了身,他便跌坐在那席上,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在绞肉机里绞过一样,绞烂了的一堆,撑不起那个叫做“问心无愧”的词的重量。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今天两更结束,明天拼老命了,好吧,明天我四更。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谁都有喝醉过的时候。喝到烂醉的人,有几个会在清醒后记得自己的醉话。又有几个人,会把醉鬼的话当真?
然而,当那个醉鬼是皇帝,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谁敢不当真?谁能不当真?
司马洛依然在笑,讥诮,凉薄,怨愤,悲哀。是的,他笑到最后,唯有悲哀,只剩悲哀。
“原来,这杖毙之刑,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原来,萧屹的一条命,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荒唐,荒唐,世间荒唐,莫过于此。”
汉宣帝无法面对这荒唐,他不肯承认这是一个荒唐的错,他的错。
“司马洛,你凭何来指责朕?朕便是杀了萧屹又怎样?朕不该杀他么?他与霍成君那贱妇私下苟合、秽乱宫禁,甚而怀上孽种,朕忍下了这哑巴亏,他却得寸进尺,跑来向朕兴师问罪,为他的孽种向朕兴师问罪。朕便是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听到这里,我可怜他,我可怜汉宣帝。他越是振振有词,我越是可怜他。他在撒一个蹩脚的谎话,不是为了骗别人,只是为了骗自己。
或许司马洛也看穿了他吧,或许他已无力再去愤怒。悲哀到悲凉,“陛下,萧屹已死,陛下何苦再如此抹黑他?陛下,于心何忍?”
宣帝便像是那鼓涨涨的皮球,一下子戳破了,迅速地干瘪,瘪得只剩一副皮囊,如同榨尽了汁的甘蔗,一捧令人心酸的渣子。
我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敢再听下去,我不敢再听宣帝的声音,他的声音已不是让我心酸这样简单。
“洛,朕怎能忍心?朕如何忍心?你和屹,是朕的知己,是朕的生死之交,朕知道,你们愿意随时随地为朕豁出性命。
这些朕都知道,但朕不明白,你们既然愿意为朕拼了性命,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朕?洛是如此,屹也是如此。你们背叛了朕,朕却不忍追究,朕放过你们,你们为何却不肯放过朕?
洛,朕宁可忍痛割爱,朕宁可吞下那奇耻大辱,也要成全你和子服。可是你为何要一意孤行,非要将她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