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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门边直起身子,回到内室,整理着思路,试图捋出个头绪。
司马洛到底出了什么事?又与权倾朝野的霍光有什么关系?为何宣帝说起霍光会那样地愤恨?冰冻三尺的模样,不像只是一时之气。
我猜崔怀禀报的,一定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凭他的谨慎,绝不至于夜闯内宫,坏了皇帝的美事兼好梦。而汉宣帝也绝不会因此而深夜出行,那般地神色勿勿、如临大敌。
难道是——司马洛得罪了霍光?更有甚者,霍光派兵抓了司马洛?
我越想越是胆战心惊,却无计可施,只能在汉宣帝的寝室枯等着。
这样的等待是一种煎熬,煎熬得我一夜未眠,大约四更时分,崔怀来了,来带我离开宣室。
他惋惜而又同情地看我,叹道:“可惜了,子服姑娘聪明伶俐,却总是欠缺了那一点运气。”
言下之意宣帝没空再来宠xing我,我是逃过了一劫,可司马洛呢?
我试探地问他:“崔大人,是否外间出了大事,所以陛下才——”
崔怀忽地摆手,不让我再说下去,“子服姑娘,在宫里,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
我无法,跟在他后头,陡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想这个问题关乎自身,我是应该有发言权的。
“不知崔大人要将奴婢带去何处?是回长乐宫还是——”
这倒把崔怀给问住了。
“此事确然有些难办,照理说侍qin过后陛下必有册封,应当是迁入掖庭的,可是你又——”他望着我,yu言又止,一迳摇头。
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重回掖庭,“烦请崔大人送奴婢回长乐宫吧。不管怎么说,奴婢现在还是长乐宫的婢女。”
崔怀没有反对,无奈颔首,又自以为是地劝解我道:“子服姑娘,富贵皆有命数,强求不得,姑娘无需懊恼,将来还有机会。”
我淡淡一笑,向他行了一礼。
“奴婢还未谢过大人为奴婢准备的这件新衣,不想却枉费了大人这番心血。终是奴婢福浅命薄,消受不起龙恩浩荡。奴婢终究只适合做个太皇太后身边的奴婢,大人亦无需为奴婢扼腕。奴婢认命得很,亦安于现状,不作他想。”
崔怀一言不发,只拿锐利目光摧摩着我,揣摩我话里有几分是出自真心。良久,方道:“子服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倒是崔怀多事了。”
在我眼里,崔怀是个好人,比起他的下属掖庭丞丁准,好了不止千倍。我感觉得到,他对我有好感,他很欣赏我,所以才会处处关照。
也许他是在下注吧,好比吕不韦的奇货可居,期望有朝一日,我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后,对他涌泉相报。只可惜,他的眼光很好,眼神却极差,我永远不会让自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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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无功而返,令长乐宫众人大跌眼镜。大家各自猜测着,私下里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当面跑来问我。
太皇太后也没再召见过我,我便整天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像被世界遗忘了。谁也不来找我,谁也不来看我,包括魏夫人。
对我不离不弃的,只有信铃。
我知道在信铃的心里,同样是存着疑问的,有几次她话都到嘴边了,又缩了回去,害怕会触到我痛处。
我由着她在我面前谨言慎行,按照常规思维,我目前应当是郁郁寡欢的状态。好歹也要装装样子,这样才符合情理,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我仍旧在等,等安阳王刘平康来找我。只要他一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好在刘平康够意思,没让我等得太久,在我回到长乐宫的第二天,他便来了。在我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还被信铃一顿打趣,说他堂堂一个郡王,行事为何这般藏头护尾,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平康实在不擅撒谎,赤头红脸地在那儿狡辩,说什么“本王哪有秘密,没有秘密”,整个一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暗叹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支使信铃出了屋子。
还没等信铃走远,刘平康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步两步冲到门边,一伸小脑袋向外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又把门和窗严严实实地关好。
我啼笑皆非,瞧他那小人样,完全把个贼字刻在了脑门上。
这时刘平康已然才凑到我跟前,小小声声地求证:“子服,你和陛下,当真没有那个什么吗?”
我非常肯定地给了他否定的答案,刘平康这才放下心来,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