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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女孩还流露出对人生的厌弃,并含蓄地指斥马李的淡漠。“有时候,你让我迷惑和害怕。”纸条上有句话这么说。字下加了重点标记。
马李花了很长时间把纸条叠好,揣到口袋里。他感到惶恐。看来运动和发展是世界的必然,一件事不可能永远滞留在起点。马李烦躁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越过窗户,他看到城市的上空平静而暗藏杀机。他打开跑步机狂奔起来,又疯了似的去举杠铃、做卧推运动。但任何体能消耗都无法冲淡他心里的烦乱。最终他喘息着,坐到地上,望着镜子里那个面容平静的男人,拿出手机,拨响一个本地女人的电话。
入夜,在马李幽暗的房间里,他狠狠地与女人交合。像马李这样的男人,是不愁找不到性伴的,这个女人眼下正充当着这一角色。回想与这女人的关系,开始并非没有现在纯粹。起初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也是在试探、猜忌、企盼和伤感间度过的。第一次性爱过程中,他们甚至不停地咬着对方的嘴唇、耳朵、鼻子,执拗地问“你爱我吗”、“有多爱”、“我们会爱一辈子吗”之类的问题。马李当时是真诚的:真诚地与她做爱,真诚地希望爱上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的是,最终他们却形成了现在这种关系:隔三差五地会合一次,其时马李提前到超市买一堆可供两人吃三到五顿的食物,接着到某个房间尽享肉体欢愉,之后彼此互不牵挂,几乎连一个短信、电话都没有,在网上碰到时,也只是简单寒暄两句。马李认为,哪天女人从这城市消失了,他肯定不会想她。对女人来说也如此。不能说马李对这种关系有多喜欢,他只是需要这种关系。
这个夜晚马李与女人交合时动作幅度特别大,这令他迷惑。在女人身上驰骋时,他脑中不停闪动那女孩的笑容,有几个瞬间,他的思绪飞向了女孩叙述中的公园:一个男人贪婪的目光在星月下闪烁,在女孩的抗拒中,男人迎来身体一阵阵的亢奋。这些画面令马李激动,又令他对自己担忧。这些臆想说明他对身下的女人产生了厌倦。看来性的欲念也是有针对性的,随着他与女孩的熟稔,他已开始排斥其他女人的身体。这不是他期望的。面对那个女孩,他一直要求自己超然于事外,之前他也做到了。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正被一点一滴地渗透。
他要把自己拉回来。他用大幅度的动作、超常的做爱次数作着这种努力,却发现很难。仅就身体而言,这个女人今晚已经不能令他满足,只能令他感到虚空和聊落。夜深人静之时,他精疲力竭地倒下。女人试图枕住他的胳膊时,他借故进了卫生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望着墙上的马赛克,想了很多事。
4
马李手里绞着一只丝袜,动作迟疑不决。半个月前,他在地摊上买了一双廉价的女式丝袜,其中的一只,在八月二十七号的深夜被他丢到了公园的池塘。现在,当他意欲第二次去侵犯那女孩时,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涌入他的脑际。
那夜无疑紧张而刺激。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尾随她。这是第三次。前面两次,她一直走马路,他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女孩当时一路哼唱张韶涵的《欧若拉》,她似乎很喜欢这首歌,等她走到公园深处时,她已经唱第三遍了。这原本是首快歌,为防路人听见,她压低了嗓门。用低哑的声音吟唱一首轻快的歌,其效果令马李冲动。他走在与她平行的树影里,不免想起她的笑容。他的思绪立即变得有声有色。这些天来,在健身房里,他一直故作镇定,以不解风情的憨态扮演被勾引者的角色,但事实上,女孩的一颦一笑无时不牵动着他的身心。他身体里始终有个魔鬼在命令他冲过去,吻她,爱抚她;而另一个来自内心深处的魔鬼却不断提醒他乖乖留在起点。两个魔鬼一样强大,他的身体成了它们角斗的战场,他苦不堪言。他最后想到了这个两全之策。
当他用一个她未知的身份在一丛香蕉树后占有她时,那个来自内心深处的魔鬼不复存在。他对自己视而不见。花园树丛里的蒙面男人只是一个欲壑难填的身体,主宰这具肉身的魔鬼此时是唯一的将领,垄断了他的身心,它张开大口,喝令他一刻不停地向昏迷中的女孩进攻。他在肉体之魔的操纵下变得忘我和放肆。夜越来越深,巨大的愉悦感在他的身体里汩汩涌动,他贪得无厌地做着,对女孩毫不怜惜。硕大的树叶将一串串香蕉淹没在阴影里。
现在马李将丝袜套到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将它拉下来,搁到兜里,去床底翻找那件黑雨衣。目光投向黑洞洞的床底时,女孩忧伤的面孔跳进他脑海。他是那么喜欢她的笑容,可自从那个狂暴的夜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轻松地笑过。这是他的罪过。马李拎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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