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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名目,都已经定型了,自然不是孔子所能删订的了。
今天早餐前后,写了《且且且且且》,说“且”字就是指男性生殖器的古字。意犹未尽,想到《诗经》中一首被曲解的诗——《寨裳》,正好可用来说明。《寨裳》是一首情诗,李一之《诗三百篇今译》中,翻译如下:子惠思我,你如果好意相亲。
褰裳涉溱。且撩衣便可渡漆!
子不我思,你如果并不诚心,
岂无他人?难道就再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你这厮别太骄矜!
子惠思我,你如果好心相思,
寨裳涉洧。且撩衣便可渡洧!
子不我思,你如果并不诚意,
岂无他士?难道就再无他士?
狂童之狂也且!你这厮别太狂气!
最后一句“狂童之狂也且!”裴普贤、靡文开《诗经欣赏与研究》译为:“轻狂小子糊涂虫!”“小傻瓜呀太轻狂!”洪顺隆《国风下集》译为:“狂妄的人儿啊你真骄做情薄。”“狂妄的人儿啊你真骄做无情。”裴普贤、靡文开说:“且:语助词。”洪顺隆说:“也且:句未助字。”都是根据古注引申的,其实他们全没弄清楚,不但他们没弄清楚,有史以来,中国人就从来没弄清楚过。其实这句诗的标点该是“狂童之狂也,且!”它根本是女孩子小太妹打情骂俏的粗话,意思是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想本姑娘,本姑娘不愁没别人想,“你神气什么,你这小子,鸡巴啦!”(台语发音:“卵叫啦!”)
我这种解释,在《诗经》《山有扶苏》中也可依理类推。《山有扶苏》诗中有“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不见子充,乃见狡童”的句子,李一之译为“不见俊俏的子都,却是丑陋的狂夫。”当然也是错的。其实乃是“没看见漂亮的小表哥,却看见一个傻屌”之意,“且”字一定要译为“鸡巴”、译为“屌”字,才不失原意。
《褰裳》一诗在春秋时代,是很有名的,有名到国与国间办外交,都要引以为喻。《左传》昭公十六年(公元前五二六年)中,有这样一段;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太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指这首诗)!不有是事,其能终乎!”郑国的子大叔用《褰裳》诗来威胁、来拿跷、来言近旨远,使晋国的韩宣子要表示友好以防郑国转向,这种“吟诗外交”,十分有趣。《吕氏春秋》也有“晋人欲攻郑,使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的话,是同样的手法。可见这首情诗,当时是多么流行。正因为这首诗如此被政治化了,所以道学之士又开始曲解它,说什么“《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全是胡说八道。宋朝朱熹虽然道学,但终于承认了《褰裳》是情诗,但却是“淫女语其所私者”的“谑之之辞”。看了诗中有“且”的字眼,的确是“谑之之辞”没错,但是是否口出此言者即为“淫女”,那就有待研究了。
一九八四年十月八日午前
记“阴茎异常勃起”
我向林永丰医生说:“我有一些有关中国古典的”阴茎异常勃起“(priapism)的材料,想写一篇文章,可惜我对”阴茎异常勃起“所知有限,我只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毛病。我第一次听说是二十年前《传记文学》刘绍唐告诉我的,刘绍唐说他有一次住院,邻床一位病人生了怪病——”生殖器老是硬的“。我听了甚感兴趣,一直没忘。今天如蒙你林医生给我一点学理上的材料,我最感谢。
林医生同意了。他写给我说:
Priapism一词,意谓无性挑逗,而阴茎呈持续勃起之状态,起因迄今大都未明。最常见之子sicklecellanemia镰状细胞性贫血,polycythemia红血球增多症及leukemia(白血病),于这些病态时,血液沉积导致小血管血流之变化,静脉血液阻滞,影响正常阴茎勃起现象之消退。
priapism也可能由恶性瘤、脊椎受伤、由于受伤造成之阴茎血肿,或因包皮过长、尿道息肉、尿道结石,或前列腺炎等引起静派血液回流不畅而起。有时Priapism可能因服药引起。
priapism是急症,阴茎充血必要予以疏畅使损害减轻到最低;无能加以控制,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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