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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紧张。
“知道了。”白椴很快地应道。
“帮我上个全麻。”钟垣又说了一句。
白椴不由又抬头看。
“快一点!”钟垣用眼神督促,“你第一天学麻醉?”
“呼吸支持继续,维持血动力。”白椴跟技师吩咐,回头又去叫护士,“去拿冰降低头部温度。”说完伸手去取插管包。
“你没问题。”钟垣冷不丁说了一句。
白椴抬眼看他一眼,深呼吸一口,开始插管。
抢救室里没人说话,几个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地十分忙碌,骨科一个小医生还忙着在病人小腿上打石膏,似乎没有人过多地去注意给人插管的白椴。几分钟后我看见钟垣持弓式握着刀开始在病人腹上下刀,白椴愣愣地好像是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还没脱险呢。过来帮忙分离组织。”钟垣瞪了白椴一眼。
白椴依言站到钟垣旁边,举起血管钳。
我觉得我不再有看下去的必要,悄悄地退了出来。
钟垣说的对,我不该质疑白椴的专业素质。
抢救在凌晨三点半结束,白椴双眼布满血丝地回到值班室,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从凳子上弹起来,睡眼惺忪地问他:“怎么样?”
“救活了,现在在ICU里躺着。”白椴在我身边坐下来,“那孩子肝都快摔成豆腐了,亏钟垣能给缝回来。”
我握了握白椴的手,有点儿凉。
“刚刚你进去之前我给你打了雪豆蹄花汤,保温桶包着,现在还是热的呢,你尝尝。”我提过保温桶,揭开,满室肉香。
白椴笑笑,看着我舀了碗汤递他手上,歪着头看我:“看不出你还挺会心疼人。”
“我就会心疼你,别的人求我我还不搭理呢。”我凑过去吹了吹,“还有点儿烫,喝的时候仔细点儿。”
白椴小嘬一口:“还成。”
“什么叫还成啊,知道多少钱一碗么?”我笑着说他。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表扬不得。”他瞪我一眼。
“是是是,我得意忘形,劳烦您把这汤都给喝了吧。”
白椴不说话,低头去喝汤,升腾而起的水汽沾了些在他眼睫毛上,忽闪忽闪地很是好看。他慢慢喝了一会儿,转过来跟我说:“还剩那么多呢,你给钟垣也送些过去吧,人就在三楼。”
我没说话。
“就一碗汤。”白椴的语气有些撒娇了。
“要去你去,我睡觉去了。”我起身要走。
“非子!”白椴在身后叫我。
“不许送!”我临走了回头又冲他低吼一句。
22 烟花
22
深秋,我终于等来了白椴的医疗事故鉴定结果。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上临医导论,白椴没发短信就直接打电话过来,我捂着手机奔出教室去接,白椴的声音满是欢欣雀跃:“三、三级丙等!”
“什么?”我挺困惑。
“三级丙等医疗事故!”
“你高兴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你等等我看看……”那边一阵哗哗哗翻纸的声音,“术前检查不充分,诊断不明确,手术指征掌握不恰当……患者自身患有胸上硬脊膜动脉静瘘,无证据显示其瘫痪与手术麻醉有关。”
我目瞪口呆。
“泌外那边被降级,记过。没,没我的事……”不能怪白椴幸灾乐祸,他现在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真好。”我稳住心神,“李学右这下该让你回麻醉科了吧?”
“嗯,他刚刚跟我谈了。”白椴声音稳了点儿,“但这也是个教训,以后凡事还是得小心点。”
“是,没事儿就好。今儿晚上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倒不用。”我听见远处有人在叫他,“行,你在上课吧?快些回去,我这边也还有事儿。”
“你忙你的。”我点点头,收了线。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上,反复琢磨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太阳 穴一凸一凸地跳。
要出事,要出大事。
我深吸一口气,给郭一臣打电话。
“非子。”他招呼了我一声,言语间没见得有太大的意外,“白椴那个医疗事故鉴定出来了?”
“你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跟邱羽山谈崩了?”我直接问他。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