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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出这些话来,想必你也同那陈员外提起过此事?”吃了几碗酒之后,郑屠这才转入正题。
“却是提起过,只是那陈员外不曾见过,倒吃他家里的奴仆打将出来,腿上还落了个伤疤哩!”陈老实说着挽起裤脚,露出一个蚯蚓般的疤痕来。看的一旁的绿珠皱了下眉头。
“可曾提到过俺的名头?”
“提起过,那陈员外只说,便是知州大人的名号,也不管用的。他上承先祖的田地,不敢卖了出去,哪个不长眼的若是再来,只认得他的棍棒,一并打将出去!”陈老实将那腿在郑屠面前摆了几摆,却是个要邀功的模样。
郑屠点头道:“却不知那厮恁地凶恶,只是苦了你。过些时,寻个妥帖的人,送些汤药钱来,也好好养伤是正事。”
陈老实忙大喜道谢。说了好多些感激戴德的话儿来。
“这次来,只怕要叨扰些时日!”
“大官人只管住便是,只怕简陋,怠慢了!”陈老实自是无不应允。
当下酒足饭饱,绿珠在灶房里炒了碗饭吃,也出来了。见见天色已晚,绿珠便又重新在内里一件房铺好了床铺,自然又是与郑屠一个屋子。
“老爹这般照拂家里,只怕俺家爹爹识不得好歹,日后变本加厉,向老爹索要无度,恁地烦死人呢!”绿珠依偎在郑屠怀中,眼睛盯着那跳跃的烛火道。
“你家爹爹吃人打伤了腿,自然要优待一些。”郑屠笑道,“前些时也说过了,迟早一家,何必这般介意?”
绿珠不再则声,只是微微的闭了眼,如猫儿一般,蜷曲在郑屠怀中,郑屠闻着淡淡香气,不由笑道:“你这心思也太敏感了一些,也罢,明日俺还有些事,你只管在家照顾,俺也去拜访那陈员外。且看看到底是个甚么凶恶之人。”
这话说出来,却半晌没人应承。不禁一愣,微微将耳朵贴的进了一些,却听到绿珠微微沉重起来的鼻息之声,原来这丫头安然享受这怀里的暖和,已然睡了过去。不由摇头微微一笑。拉了薄薄的被子,将她身子裹了起来。
次日,绿珠自然服侍了郑屠洗漱,用罢饭,便由陈老实引领者,郑屠并两个小厮一同前往庄子内陈员外府上去。
远远便见得那陈员外府上,果然有些气象,门前两个石狮子,莫约千斤。陈老实下车,上次吃陈员外一顿打,虽有些余悸,只是如今郑屠就在身侧,胆儿也状了一些,便上前,对着那紧闭的门,叩动门环,大声叫道:“陈员外可在家中?”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半,一个铁塔般的汉子露出来,见是陈老实,不由怒道:“你这厮还敢来?没得打折你的腿,已然是员外的恩赏。
陈老师嘿然笑道:“不是俺要来的,却是俺家的大官人要来结交陈员外,还望通报一声。”
“你家大官人是谁?”那门子对着郑屠上下打量,却依旧不肯放了郑屠进去。
陈老实嘿然笑道:“我的儿,也不怕告诉你,这便是渭州城无人不晓的绰号镇关西的郑大官人。”陈老实嘿嘿笑着,只等那门子诚惶诚恐请郑屠并自己进去。却不想那门子忽地大叫一声,转身就朝内里跑去,边跑便大声嚷嚷道:“了不得,了不得。那厮来了!”
“却是谁来了?”此时屋子里的陈员外终究被惊动了,慌张的走出屋子来,对着那门子喝道。
第四十五章 陈家庄内戏员外
陈员外名启德,字江务,并自号筑园主人。【】乃是政和初年的秀才,只因秀才中的晚了,举人却屡试不第,因此将功名的心也灰了。又继承了祖上的产业,只在庄子里做个富家翁。经营几年,因此有些规模,只是家里有一子,纵容久了,倒成了庄中一霸,庄户中人,身有怨恨,却无可奈何。
郑屠不理会,只顾推门而入,冲那慌张出来的陈员外,大笑道:“某乃渭州郑屠,绰号镇关西的便是。在这庄子里也有个亲戚,原想拜会与你,却不防吃了你家里的打,因此来讨个公平。”
陈员外见郑屠铁塔也似的身子堵在门口,不由心慌,忙对那门子喝道:“小畜生,也不看紧些门,却将这等人放了进来,还不去招呼人手。”一面说,一面又迎着郑屠,瞪着眼道:“你这黑厮汉,好不讲道理,我何时打了你家的亲戚?”
郑屠指着身旁的陈老实嘿然道:“这位老爹却是俺家小娘的父亲,你打了他,却不是打了俺家的亲戚?俺轻易不上门来,若是不说出道理,俺还在此地不走也。”
“你这厮,恁地可恨!”陈员外恨声道,“陈老实是你家亲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