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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火车站上转悠了一个上午后,总算发现了一个可以挣钱的地方那就是车站的出站口;每当有火车进站时,出站口的两边总站满了和他一样装扮的老少男人,朝一个个行色匆匆的旅客喊:“需要帮忙吗?”他记不清有多少趟火车到站了,到傍晚时他揽着了第一笔生意,一个长相福态的女人从人丛中指着他,要他帮着将一只巨大的旅行箱送到站外的广场上。他拧起箱子时感觉这箱子异常沉重,不知这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女人很大方,在新成小心地将箱子放进出租车的行礼箱后,她从小巧的皮夹子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他,还柔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新成接到钱后,心里由不得美滋滋的,他想不到省城里的钱原来如此好赚。然而在他转过身时,发现三个留着披肩长发,叼着香烟的小青年叉腰站在他的面前,正冷冷地看着他笑。其中一个说:“把钱交出来。”“为什么?”新成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捂紧了口袋。“为什么?就为这。”另一个不由分说朝新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原来这帮家伙是车站上的地痞,只要想在车站上混饭吃,谁都得向他们进贡。初来乍到的新成怎知道这些规矩呢?到最后,才拿到手上的十块钱被抢了去不说,连袋子里的二十块钱零用钱也被洗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新成换了一个地方,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江边的码头上。谁知他才到货场上就被一帮穿蓝工作服的男人轰了出来,那些人边朝他的身上扔石头边骂:“乡巴佬,去死吧。老子们的饭碗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抢了去的。”
第三天新成照贴在墙上的一张招工广告找到一个建筑工地。那个蓄着一绰小胡子的老板象农村里的牛贩子一样很满意地打量着他的身材,然后又捏捏他的肩膀和胳膊,连连夸他长得结实,是下力气的料。但是在新成不能交出身份证时,那老板突然变脸了,很响地朝他身上啐一口:“快滚,快滚,谁他妈的能保证你不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呢。”
新成垂头丧气地回到旅馆时,何敏已从路边的小吃店买好了盒饭在房间里等着他,并为他准备了一瓶啤酒。新成犹豫了一下,还是默不作声地将酒喝完。在酒精的作用下,新成的脸上逐渐有了生气,女人就不失时机地开导他,并一连声地自责,说是自己害了他。新成这时已经很激动了,将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连连说:“不,不,这都是命。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命。”这个晚上在何敏的挑逗下,新成忘记了连续几天的不愉快,变得异常地疯狂和亢奋,以至将睡在隔僻的那个老板娘给惊醒了。那胖女人以抓卖淫嫖娼为由,打电话将派出所的民警给招来了。由于既拿不出结婚证,又拿不出身份证,他们俩个被分开审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好在回答民警的问题时,没有多少破绽被抓住。结果在被罚了两千块钱后,他们被放了出来。但民警仍凭直觉肯定他们一定不是好东西,并警告他们,在第二天若仍拿不出有效的证明材料证明他们是夫妻的话,他们将真的拿他们作卖淫嫖娼的抓起来。
省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在何敏的提议下,第二天他们用仅剩的五百块钱买了两张去南方的火车票。这次很顺利,没费多大功夫新成在一家叫做兴隆电器厂的厂子里找到了一份包装电子管的计件工作,而何敏也在一家饭馆里谋到一份端盘子的差事。虽然俩人的薪水都不是很高,但是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打发着一天又一天的光阴。开始还多少有点儿不习惯,总有点儿想家和家里未成年的子女们,但时间长了以后,那份牵挂也逐渐淡漠了。
日子过得快,很快就要到春节了。南方的城市里到处充溢着节日的气氛。新成所在的厂子里这时已是生意淡季,所以老板早早就放了假,将工人们四散打发开去。而何敏所在的饭馆却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不到转钟,新成难得见到她的身影。这天新成在路边的小吃摊上草草吃了一碗牛肉面后,顺着马路溜达。自成放假以后,每天晚饭后的时光他都是用这种方法打发的。转到滨江公园时,天已经全黑了,四下里的路灯一下全亮起来,将天上的星星也比得不见了踪影。路灯的阴影里有许多窃窃私语的情侣。整个世界涌动着一股温馨的气氛。新成这时的心情变得很好,想到遥远的家乡这时一定是黑灯瞎火,难得见到一个走动的人影,自己若不跑不出来,不定正躺在床上睡大觉。正在胡思乱想时,他突然被一阵“抓小偷”的呼喊声吸引住了,循声望去,他看见一个身材瘦小,剃着光头的年轻人一手挥舞着一把牛耳尖刀,一手拧着一个粉红色的女式拧包,飞快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跑过来。小年轻的身后是一个穿超短裙的女子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即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