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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道:“本来依那彭老前辈早宰了,这是肯堂先生和舒老前辈恐怕他所言有不实不尽之处,所以才力主等你回来,打听确实再说,现在来龙去脉已全清楚,自然无须再留着他咧,适才我听那位湘江老渔袁老前辈说,大概今夜便须宰他活祭那位魏太史咧。”
正说着,忽听了因大师在湖边大笑道:“白老弟,我到处寻遍没有你,谁知道你却在这里,悠闲自在谈着天咧,你知道我那金山江天寺已经闹糟了吗?如今我正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咧!”
白泰官忙道:“我哪里会得悠闲自在,可惜赶了一天路,还是上半天吃的一餐点心,肚子实在饥饿难忍,方在这里才捞着一个饱肚皮,又碰上这位马兄和翠娘有事相问,不得不一一作答,所以一直混到现在,你那庙里本来就是一个十方香火,送往迎来的地方,就有什么事闹糟了,你寻我有什么用?”
了因大师哈哈大笑道:“如果是寻常香客来往,我怎么会找到你,如今却是那曹寅不依不饶,要在我身上交出江南诸侠和马施主来咧。”
天雄不由一怔道:“他真敢倚官仗势着大师交人吗?那我已接到京中来信,待我去见他便了。”
了因大师走进船舱又笑道:“他倒没有那么做,不过每天总要着人去问上两趟,也真讨厌,今天寺中又遣急足来说,他前天一清早便亲自到寺里去,几乎说尽好话,要求我回去一见,否则便请马施主和老弟,还有那曾施主三人到他公馆里去一趟,即使三人不能全去,至少也须请马施主去一道,我已略知京中情形,但语焉不详,所以才来寻你先谈上一谈,这家伙这一次弄巧成拙,也许真急咧。”
泰官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他真敢把你那庙抄了咧。”
说着,忙将京中各事详细说了,一面道:“这等做官的主儿,平日也太舒服咧,你便让他多着点急,不也好吗?反正此事,要由各位长老决定,便此刻赶回去也是无用咧。”
了因大师大笑道:“我不过不放心此中有无别情,所以寻你问问,却无须这等忙法咧,不过这样一来,弄得不巧,他这个肥缺也许就靠不住,你也无怪他着急咧。”
泰官又笑道:“你怕他着急那也不要紧,只消你肯到北京城里去当一名紫衣和尚,包他不但无过而且有功,这是利人利己的事,你何妨试上一试咧。”
了因大师也笑道:“我是一个出家人,名心早泯,老弟既作如此想,何妨借此出仕做官去,如果你肯出山,我想红顶子靠不住,亮蓝暗蓝全有份,何不自己去试上一试咧?”
泰官大笑道:“大师兄这话说得正合鄙意,实不相欺,我此番到北京去走了一趟,在那红尘十丈之中,看得冠盖往来,实在心热,现在真打算过一下瘾咧。”
正在说着,忽听船头上又有人笑道:“你二位可别说着玩,适才我已和老师父商量了好半会,在目前这局势之下,还真非和鞑虏虚与委蛇一下不可,如果谁愿意真到北京城里去走上一趟,却不妨由大家公推咧。”
众人一看,却是顾肯堂方巾阔服而来,一齐起身相迎道:“肯堂先生,怎么这个时候到船上来?”
肯堂含笑进舱道:“我已跑了好几处咧,来意便真如二位所谈,打算推几位到北京城里去一趟,免得鞑虏把我们看得太重,以后各事反而不好下手,不过这是降志辱身的事,谁也不好太勉强谁,所以只好由我先行征询各人意见,以免临时推诿反而不好,二位真肯为匡复大计不辞自污吗?”
泰官和了因大师不禁全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肯堂又就舱中坐下,微笑道:“其实二位如果肯去上一趟,倒非常相宜,不但可令鞑虏对我江南诸人暂时释疑,而且那鞑王允祯也决不会进一步以官禄相缚,如今那曾静老弟和裴老英雄师徒已全答应下来,如能得两位同去,再由在京各位推出一二人来,那也就差不多咧。”
了因大师忙道:“你怎见得我两个去比较适宜咧?”
肯堂笑道:“如以大师而言,你是从小出家的一位真和尚,即使鞑酋要想羁縻你,至多不过赐上一袭紫衣,赏个封号,却决不会真的教你还俗做官,这是一顶好处。第二项,你是江南群侠之首,只要你能去上一趟,也许他对江南诸人的看法就会改变。第三项,你是一个出家人,应该有舍身喂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肠。所以别人或许不有去,你却去与不去一样……”
说犹未完,了因大师大笑道:“你别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去一趟就是咧,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去无妨,但有一层,你须先写信给你那贵门生,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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